喝完以後他重新拿了個杯子又倒了一杯,然後往客廳走回到了程屹聞面前。
水杯被輕輕地放在了茶幾上,虞以諾困倦地打了一個哈欠,繞過茶幾坐在了程屹聞身側。
他十分自然地靠在了程屹聞肩膀,半合著眼睛跟沒骨頭似地往下倒,最後睡在了Alpha的腿上。
程屹聞隻覺得腿上一重,虞以諾亂糟糟的頭髮蹭著他的皮膚,他側過頭自顧自地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有氣無力地跟程屹聞抱怨:“我剛才做了一個很不好的夢,嚇死我了。”
“我好困,你讓我再睡一會兒,過會兒我去拿早飯。”
虞以諾似乎只在從臥室裡跑下來找程屹聞的時候生了氣,現在他枕著Alpha的大腿嘟嘟囔囔地描述著:“真的很可怕,你聽我的心跳……”
他摸索著抓住程屹聞的手放在了自己左胸口的位置上:“有沒有感覺到?是不是跳得很快?”
客廳裡的中央空調開得溫度有點低,但虞以諾還是跟個小火爐一樣。程屹聞瞧著他全身心依賴的姿態,眼前卻閃過那個叫鄭錦航的人發進來的短信。
虞以諾已經習慣了程屹聞對他愛答不理的態度,他捏了捏程屹聞的手指,語氣聽起來像是在討好:“真困了,遲點再跟你說。”
很快程屹聞就聽見了他均勻的呼吸聲。剛才虞以諾說了那麽多,有一點沒有說錯,即便昨晚他們做了最親密的事,可兩人的關系好像沒有絲毫進展。
他們從來都沒有相信過對方,在極度懷疑裡滋生出扭曲的情愫。
虞以諾偏著頭的姿勢令程屹聞能看見他細細的脖頸處突出的血管,他無端端地冒出了一個想法——以Alpha的體力,他能輕而易舉地鉗製住虞以諾逼迫他去開別墅的大門。
有了這種想法以後程屹聞寡淡的眼神終於有了一點光亮,他有些控制不住地抬起了手,然而這時門鈴卻突然響了。
虞以諾倏地睜開眼,程屹聞的手恰好落在了他的眉眼處。Omega愣了一下,仿佛很驚喜程屹聞的動作,彎著眼睛笑:“我去拿早飯!”
懷抱突然空了,Alpha的手自然垂落在沙發上。虞以諾仍然在犯蠢,如今程屹聞不受束縛,如果他真要逃跑十個虞以諾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那你真的想要離開嗎?
大門半掩著,虞以諾接過早餐很快關上了門。他把拖鞋踩得啪啪響,拿著早餐急匆匆地往廚房走。片刻以後虞以諾把打包好的早餐放到盤子裡端了過來,程屹聞嗅到了濃濃的豆製品的味道。
第二個水杯被捧到了程屹聞的眼前,Omega余光瞥過茶幾上沒有喝過一口的水,把手裡的水杯遞到了程屹聞嘴邊,笑嘻嘻地說:“你快趁熱喝,我再去廚房裡拿另一杯。”
前幾天也是這樣的情況,只不過地點換成了臥室。程屹聞不能下樓,虞以諾就把三餐都端到臥室去,就差親手把這些吃的都喂到程屹聞嘴裡了。他想對一個人好的時候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只可惜面前的這個Alpha壓根看不上。
杯壁燙手,程屹聞接過喝了一口滾燙的豆漿。虞以諾看著他慢悠悠地喝完大半杯,這才拿起茶幾上那杯已經涼掉的溫水回了廚房。
水龍頭被打開,四周瞬間響起了水流的聲音。虞以諾垂著腦袋倒掉了那杯水,他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奇怪的神情。虞以諾認認真真地把手裡的水杯洗乾淨,接著把它放回了原位。
手邊還放著一盤還沒來得及端過去的小籠包和另一杯豆漿,虞以諾拿起它們朝客廳走。幾分鍾前還坐在沙發上吃早餐的Alpha眼下安安靜靜地倒在了沙發上,虞以諾把手裡的早餐放在茶幾上,再次坐了下來。
他扶著程屹聞的頭然後枕在了自己的腿上,幾分鍾後身份對換,虞以諾垂眸看了他一會兒,動作有些眷戀地摸了摸Alpha微涼的臉頰,語氣聽起來無奈又繾綣:“對不起啦,太喜歡你了,你要怪我也沒有關系的。”
好像所有事情都沒有關系,程屹聞討厭他沒有關系,程屹聞跟他說傷人的話也沒有關系。厭惡、傷害這些都影響不了他,在虞以諾眼裡,給程屹聞身上釘上自己的標簽是遲早的事情。
他心思淺薄又不講道理,假如用疼痛去換程屹聞的喜歡,虞以諾是非常願意的。
*
程屹聞再次醒來的時候又回到了那間熟悉的臥室,腳鐐重新戴回了腳上。他看著天花板上那盞華麗的吊燈,心裡清楚自己這是又中招了。
這樣的感覺有點似曾相識,幾天前他第一次在這間臥室裡蘇醒的時候也是這種無力的感覺。程屹聞想到失去意識前那杯遞過來的豆漿,再往回推想到那杯被他忽略的溫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評價虞以諾的不擇手段。
他一側頭就感受到了脖頸處那種熟悉的禁錮感,昨晚後半夜程屹聞好不容易哄得虞以諾幫他摘下了項圈,幾個小時以後Omega又幫他戴了回去。
臥室外傳來模糊的說話聲,許是睡得太久程屹聞的反應變得有些遲鈍。他皺了皺眉,這才感覺到不僅僅是禁錮感,自己的腺體好像在微微發燙。
何奕每次被虞以諾召喚都是匆匆忙忙地趕到,虞以諾遞給他一支新的Omega信息素提取液,神情焦躁:“你幫我看看!他什麽時候會退燒?!”
在何奕來之前虞以諾已經給施抒佑打過電話,然而昨天施抒佑恰好帶著歐教授出國參加一個業內的研究會議。虞以諾把程屹聞的症狀描述了一遍,施抒佑稍稍斟酌了一下措辭,安撫他:“你不要太擔心,每個Alpha剛注射完都會有不同的反應,況且我給你的還是最高濃度的,有這種現象是很正常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