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睡得太久,虞以諾開口的每個字都黏在了一起,聽起來含糊不清的,“我也不知道,可能昨晚沒睡好吧……”
虞書朗吸了吸鼻子,也不願意在房間裡多待。Alpha生理上抗拒不了Omega的信息素,他轉身往門口走,嫌棄地說:“晚飯已經做好了,趕緊起來。”
“哦——”
直到虞書朗離開,外頭的腳步聲遠去,虞以諾才跟做賊似地爬了起來。他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光著腳去浴室,浴室的燈亮起來,鏡子裡照映出虞以諾無精打采的面容,他仰著脖子,瞧著上面青青紫紫的痕跡,捂著臉深深歎了口氣。
浴室的垃圾桶裡塞著一件白T,就是虞以諾從酒店穿回來的那件。後脖頸的腺體上貼著一塊信息素阻隔貼,虞以諾慶幸自己睡到一半突然驚醒,找到阻隔貼按在了自己的腺體上。不然虞書朗剛才進他的房間聞到Alpha薄荷味的信息素,那後果不堪設想。
以往虞家都是三個人一起吃飯的,最近虞平睿出差,家裡隻留下兩個兒子每天大眼瞪小眼。周姨把煲了一下午的湯端上了餐桌,恰好虞以諾翹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從樓上跑了下來。
洗漱完虞以諾也清醒了,他穿了一件高領能遮住脖子的T恤坐在了虞書朗對面,一眼就注意到自己大哥的臭臉。周姨當然也發現了,從小到大虞以諾做錯事虞書朗都會板著這麽一張臉,她盛了一碗湯遞到虞以諾面前,一邊說一邊給他使眼色:“諾諾,我煲了你最喜歡的湯,你一天沒吃東西,先喝碗湯墊墊肚子。”
“好的周姨。”虞以諾這時候乖巧得不行,一點都沒有早上回家那會兒囂張跋扈的樣子。他喝了一口,主動跟虞書朗示好:“哥,味道很好,你也嘗嘗。”
“嗯。”虞書朗不鹹不淡地應了聲,也看不出來氣到底消沒消。
很快周姨便惴惴不安地回了廚房,餐桌上一下子只剩下兩個人。虞書朗望著他眼睛底下的黑眼圈,冷冷地問:“昨晚在鬱存家睡的?”
“呃,是的。”虞以諾被湯燙到,伸著舌頭“嘶嘶”的抽氣。虞書朗瞧著自己弟弟狼狽的模樣,責備的話到了嘴邊,最後也只是沉著臉警告他:“以後少跟鬱存攪和到一起,他天天就知道帶著你胡鬧。”
虞以諾縮了縮脖子,乖乖地點頭:“我知道了。”
老實講,虞以諾如今的性格也都是家裡的兩位家長給慣出來的。虞書朗瞧著他根本沒吃幾口飯,腦袋都快埋進碗裡了,終究還是於心不忍,語重心長地講:“跟你說過多少遍,給你打電話你要接,不回來也要跟家裡人說。”
“不是不讓你出去玩,我們只是擔心你。以後不要這樣了,知道了嗎?”
虞以諾小心翼翼地抬眼,也知道他哥這麽說是消氣了,立刻聽話地回答:“知道了。”
“嗯。”虞書朗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放進他的碗裡,溫和開口,“多吃點,周姨說你一天沒吃東西,我剛才跟她說了,讓她給你做你喜歡吃的草莓派。”
魚肉鮮嫩,入口即化。虞以諾笑著應他,他生得好,五官昳麗奪人眼球,笑起來的時候看起來又甜又乖巧。虞書朗瞧著他的笑容,那僅剩的怒氣也消散得無影無蹤了。
*
兄弟倆吃完晚飯,虞書朗還有點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便上樓去了書房。虞以諾跑到廚房看周姨給他做草莓派,周姨回頭見他巴巴地守在廚房門口,笑著說:“還要一會兒,你先回房間看會兒電視,做好了我來喊你。”
其實虞以諾也站不了太久,他腰酸腿酸,身上全是Alpha帶給他的後遺症。他聽了周姨的話,轉身上樓了。
手機還放在床頭櫃上,虞以諾關了飛行模式,無數消息湧進來,提示音一聲一聲不間斷地響,擾得人心煩意亂。
他還沒來得及看消息,鬱存的電話就打了進來。他接起,鬱存大呼小叫地喊道:“諾諾你終於接電話了!”
“剛吃完飯。”虞以諾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在床上,迫不及待地發問,“人找到了?”
“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下午鬱存找朋友查了酒店監控,但是結果令他極度鬱悶,“昨晚他們保安部的電腦出問題了,導致昨晚十點到早上九點的監控錄像都丟失了。”
昨晚十點虞以諾還在酒吧裡,早上九點他已經到家了。虞以諾聽到這個結果沒忍住被氣笑了:“這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我們好像找不到那個Alpha了……”鬱存聲音越說越小,說完以後又突然大聲,“沒關系的諾諾,我們還可以去看看酒吧監控!雖然你是跟一個Beta出去的,但說不準那個Alpha是那個Beta的朋友。”
虞以諾“蹭”的一下從床上蹦了起來,動作幅度太大導致牽扯到他酸痛的腰。他齜牙咧嘴地衝鬱存喊:“走!現在就去酒吧。”
“好好好!”鬱存忙不迭地回,“那我現在來接你?不過你還可以出門嗎?你哥會不會……”
“沒事,你來就行。”虞以諾拿著手機,下床的時候沒注意,一不小心踩到了白天丟在地板上的夾克。他腳一滑,“砰”的一聲摔了下去。
皮肉摔在地板上時發出沉悶的響聲,鬱存聽到電話那頭的響動,困惑地問:“諾諾,你在乾嗎?”
虞以諾的眼眶瞬間紅了,他捂著下巴抬起頭,等那陣尖銳的疼痛過去之後才悶悶開口:“別廢話了,趕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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