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虞以諾並不怎麽擔心,反正人在喬景那裡,只要用點手段他就不相信喬景不會把人交出來。這麽想著虞以諾也放心了不少,他抱著被子把腦袋放在枕頭上蹭了蹭,然後美美進入了夢鄉。
這天晚上虞以諾做了一個夢,夢裡他給喬景注射了好幾支誘導發情劑,然後逼問他那個Alpha的下落;然後場景一轉,他來到了手術台,那個臨時標記他的Alpha痛苦地哀嚎著,醫生手裡的手術刀閃著寒光,下一秒Alpha的腺體就被切了下來。
夢境裡Alpha的臉始終是模糊的,虞以諾也沒有聞到那股滲著涼意的薄荷香。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Omega還沉浸在這個令他靈魂都顫抖的夢境裡,來電鈴聲好似一道催命的符咒,瞬間把虞以諾從天堂拽落到了人間。
他翻了個身,艱難地從被窩裡爬了出來。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鬱存,他劃開接聽鍵,開口的聲音都在飄:“……喂?”
“諾諾!出事了出事了!”電話裡的鬱存焦急地怒吼,“喬景人跑了!”
虞以諾的瞌睡瞬間全醒了,他坐了起來,眉頭皺得緊緊的:“什麽意思?”
“我早上一起來就給陳文柯打電話!問他知不知道喬景在哪裡!結果他告訴我喬景今天早上的飛機!”鬱存喘了口氣才接著說道,“他出國旅遊去了!”
“出國?”虞以諾愣怔住,然後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立刻掀被子下床,“現在才七點,我們去機場堵他還來得及。”
“來不及了——”鬱存跟他嚎叫,他剛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傻眼了,“喬景是早上五點的飛機。昨晚他們的局四點多才散,一散場喬景就去機場了。我問他們什麽時候能回來,陳文柯說至少得好幾個月!”
虞以諾腳剛著地,聽到鬱存說的差點沒站穩:“什麽意思?”
“諾諾,”鬱存歎了口氣,“喬景估計現在在飛機上補覺呢!”
“那把我帶走的那個Beta呢?”
“也一起上飛機了。”
“那Alpha……”虞以諾怔怔地望著臥室的牆壁,喃喃道,“……那標記我的那個Alpha呢?也一起出國了?”
誰也不會料到喬景竟然會這麽狡猾,鬱存聽著虞以諾自言自語般的腔調,心裡也不好受。
“諾諾。”他喊了他一聲,愧疚極了。
電話兩頭的人雙雙沉默了下來,虞以諾花了好幾分鍾才把這個事實消化掉。他抬手摸了摸自己後脖頸上的腺體,氣得眼睛都紅了:“所以鬱存,現在我是不是只能自認倒霉?!真就只能當自己被狗咬了一口?!”
鬱存現在也做不出任何保證了,他只能期盼喬景早日回國,能讓虞以諾好好出口惡氣。
“諾諾,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等他回來再好好算帳。”
“他有本事就別回國。”Omega抹了抹發紅的眼睛,陰森森地放狠話,“不然我一定會讓他痛不欲生。”
*
虞以諾從小到大就沒吃過這麽大的虧,而且吃了虧之後還不能讓別人發現。他提心吊膽地過了半個多月,期間又度過了一次長達四天的發情期,終於等到了臨時標記的消失。
這段時間他幾乎就沒出過門,天天窩在房間裡,不是看電影就是睡覺。周姨擔心虞以諾天天憋在家裡把自己憋壞了,偶爾還小聲勸他出去跟朋友聚聚。可虞書朗卻對他的表現非常滿意,以前虞以諾天天玩得不見蹤影,現在難得能收收心,他甚感欣慰。
腺體上的標記消失的那天虞以諾猶如重獲新生,當天晚上就跟一群狐朋狗友出去玩到很晚才回家。第二天虞書朗逮到人好好教育了一通,結果虞以諾聽過就忘了,又變回了原來那個難以管教的Omega。
天知道他在家裡待到快到發霉,眼下好不容易擺脫了束縛,不好好放松放松簡直對不起自己這些天受的折磨。
接下來的時間裡他跟一眾朋友到處鬼混,照例拒絕了很多很多Alpha的表白。很多人都覺得Omega一個人在外面很難保護自己,但虞以諾的朋友們卻都願意慣著他,不知道是因為他這張漂亮出眾的臉還是忌憚背後的虞家。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氣不知不覺地熱了起來,轉眼便過去了兩個月。標記消失之後虞以諾強迫自己再也不去回想關於那個Alpha的任何事情,他強行把那個討厭的薄荷味從自己腦子裡剔除了出去。
這天虞書朗受到高校的邀請,請他去學校進行一場關於就業的演講。眼看著臨近畢業季,校方高度重視學生們的就業問題。虞書朗去之前把在房間裡睡得人事不知的虞以諾提溜了起來,要求他跟自己一起去學校。
昨晚有個Beta朋友新開了一個酒吧,虞以諾跟鬱存一起去捧場,一直鬧到很晚才回來,虞書朗給虞以諾五分鍾的時間讓他收拾好自己。Omega搖搖晃晃地站在原地,他耷拉著眼皮,只聽了後半句話——他只聽進了讓他換衣服,至於換了衣服要去哪裡,虞以諾就一概不知了。
講座開始的時間是上午九點,虞書朗開車的時候虞以諾就靠在車座上睡大覺。他今天穿了件白T恤牛仔褲,頭上扣著一頂黑色鴨舌帽。六月的天氣已經隱隱有了暑熱的跡象,紅燈的間隙虞書朗把虞以諾叫了起來,丟給他幾張輕飄飄的紙。
虞以諾瞪著眼睛盯著手裡的演講稿,話語裡含著濃濃的困意:“哥……乾嗎?”
“讀給我聽。”虞書朗瞥了他一眼,語氣嚴肅,“讀錯一個字一天不能出門,讀錯兩個字兩天不能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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