泳池有兩個出入口,一個是外側的——就是剛才程屹聞進來的那一個;另一個是內側的,內側出入口是一間電梯,可以直達酒店上面的房間。
虞以諾默默拍掉面前那隻手,伸手拿了毛巾給自己裹好,站起身拿好一旁的手機房卡準備上樓了。
程屹聞看著他從自己面前經過,抬手拉住了他。虞以諾緊緊抿著唇,半晌以後才憋出一句:“我要上樓睡覺。”
“嗯,我跟你一起去。”
Omega低著頭,目光掠過程屹聞的唇瓣,大腦皮層還殘留著剛剛那種尖銳的快感。他現在對程屹聞是毫無辦法,只能恨恨地說了一句:“隨便你!”
專用電梯的門合上前虞以諾看見程屹聞拿來了那頂本來漂浮在泳池裡的黑色鴨舌帽,他自然認出了這是自己的帽子。電梯門合上,虞以諾看著電梯門上顯映出的兩個模糊的身影,Alpha說的那番話直接又致命,虞以諾甚至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借口去反駁他。
——喜歡,怎麽可能不喜歡,程屹聞是當初他費盡心思追的。那些感情在不斷推移的時間裡生根發芽,長出漂亮的花朵,程屹聞對他的欺騙、隱瞞可能會導致花瓣凋零,但根是永遠都不會爛的。
——他愛他,從開始到現在,虞以諾對他的感情從來都沒有減少過。他本來就是偏執的人,認定了思想就很難再轉彎。嘴巴和眼睛會撒謊,但心不會。
程屹聞也愛他,偶爾去咀嚼程屹聞看他時專注的眼神,虞以諾竟然會止不住地興奮。兩個人靠得很近,肩膀挨著肩膀,Alpha冷淡的嗓音突然響了起來:“這裡有攝像頭嗎?”
虞以諾收起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思緒,轉過頭看他。電梯裡的攝像頭就安裝在程屹聞的頭頂,Omega沒明白他是什麽意思,硬邦邦地回答:“當然有。”
“想跟你接吻。”話音剛落虞以諾的下巴就被掐住了,他被迫仰起頭,程屹聞側過身,把他完全圈在了自己的懷裡。這個吻隻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分開以後虞以諾按著他的肩膀強行讓他退後幾步,聲音有點啞:“你離我遠點。”
程屹聞垂著眼睛瞥了眼他按在自己肩膀上的右手,把他手裡的手機房卡都拿了過來。虞以諾任由他拿走,不滿地嘀咕:“鍾小裴是不是特別喜歡你啊?竟然還給了你一張邀請函。”
“你吃醋了?”程屹聞看了看那張房卡,是一張做工非常精致的黑色房卡。虞以諾臉一垮奪了回來,氣哼哼地說道:“誰吃醋了!程屹聞,你不要覺得每個人都跟你一樣!”
Alpha挑眉,平靜地附和他:“嗯,我確實會吃醋。我會想你一個人在那裡游泳,萬一哪個Alpha惦記著你走進來偷看怎麽辦……”
虞以諾就知道程屹聞那張嘴裡吐不出什麽好話,恰好這時Omega的手機響了起來。電梯直達頂樓,這層樓只有一間套房,虞以諾搶過手機劃開接聽鍵,鄭錦航跟鬱存的聲音一同響了起來:“諾諾——你在哪兒啊?”
“我在游泳啊。”
“你確定?”鄭錦航蹲在泳池旁看著眼前黑漆漆的水,“我們就在泳池這裡,你在哪裡?”
“哦。”虞以諾面不改色地換了種說法,“我剛剛上樓,準備睡覺了。”
“睡覺?!”鬱存驚疑道,“這才幾點你就睡覺!快下來一起去喝酒!”
“嘀——”的一聲,房卡刷開套房的房門,程屹聞與他先後腳一起走了進去。虞以諾瞧著往浴室裡走的Alpha,慢吞吞地拒絕了:“改天吧,我現在有點困,下次再喝。”
鄭錦航的嗓門一如既往的吵耳朵:“對了諾諾!鍾小裴讓我問問你,你男朋友今晚怎麽沒來啊?”
“關他什麽事?”
虞以諾現在對程屹聞敏感得不得了,就跟學生時代讀書的時候一樣,老師念到程屹聞的名字,先抬頭的絕對不是他本人而是虞以諾。
“叫他管好他自己。”
鬱存同樣蹲了下來,他一聽虞以諾那語氣就大致能猜到他如今的臉色。鄭錦航還想再說幾句,鬱存掰過他拿手機的那隻手對向自己,抬高音量吼道:“虞以諾!你能不能不要戀愛腦啊?!”
“我怎麽了?”
“小裴只是單純地讓我們幫忙問一句,這你也要吃醋?!”
虞以諾快要氣死了:“我哪裡吃醋了?!”
鬱存難得扯著嗓子跟虞以諾互懟:“你就嘴硬吧!還說沒有吃醋!我早就發現了,每次我們一提他的名字你就擺臉色!看起來我們都好像覬覦你男朋友一樣!我看你遲早死在這個Alpha身上!”
通話結束以後Omega氣得直接把手機甩到了床上,程屹聞在浴室裡探出腦袋,看著臉色鐵青的虞以諾,問他:“你沒有跟你朋友們說嗎?”
Omega現在恨不得在程屹聞身上咬一塊肉下來:“說什麽!”
程屹聞看著怒氣衝衝的虞以諾,忽然覺得很有趣:“長輩們都覺得我們已經分手了,我以為你也會跟你朋友們這麽說。”
“寶寶,”Alpha把尾音微微拉長,喊他,“我們現在是在談地下情。”
虞以諾剛在朋友那裡生了一肚子氣現在又要被程屹聞調侃,他狠狠瞪他,咬牙切齒地開口:“說,我明天就去說,我以後還要在脖子上掛個牌子,叫做‘狗與程屹聞不得靠近我’!”
程屹聞聽他是真要生氣了,也不再繼續刺激他。兩個人洗漱完依然睡同一張床,臨睡前Alpha習慣性地把他攬進懷裡,虞以諾憋著的那股鬱氣一直沒順下去,拿過程屹聞的手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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