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任宇被帶到了另外一間檢查病房,那間病房比這裡熱鬧許多。因為今天的手術程任宇昨晚都沒有睡好,程世澤知道他昨天在地下室開的那一槍,但卻沒有過問,只是在見到韓霄以後順嘴提了一句“小宇還是小孩子脾氣”。
做完所有檢查以後到了定好的手術時間,手術室裡有兩張病床,程屹聞的腺體切除手術和程任宇的腺體移植手術是同時進行的。程世澤和韓霄都沒有進手術室,而手術室裡安排了整個醫療團隊和很多保鏢,以防有意外發生。
程屹聞在進手術室以後迅速分析了當下的局勢,病床的一側是那位被他們綁了老婆孩子的醫生。兩人對上視線,醫生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兩張病床是並排的,中間隔了一段距離。在進行麻醉注射之前圍在他們病床旁的醫生進行了最後的術前討論,沒了醫生的阻擋,程任宇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程屹聞臉上。
突變發生在一瞬間。
那位資歷最淺的醫生突然攥著一把手術刀刺向了主刀醫生的胸口,當然施抒佑的原話是“讓主刀醫生失去行動能力”。在保鏢被這意外吸引注意力的同時程屹聞毫不猶豫地起身,把不遠處的程任宇從病床上拖了下來。
血、混亂、槍響,等到程世澤和韓霄進入手術室,見到的就是程屹聞挾持著程任宇,而那把精致的手術刀已經在Omega的脖頸上劃開了一個細長的傷口。
程屹聞的周圍全是保鏢,Alpha的眼前滿是黑洞洞的槍口。程屹聞淡定地看著程世澤的眼睛,冷靜喊他:“爺爺。”
地上全是碎裂的藥劑瓶,那位被刺傷的主刀醫生已經陷入了昏迷,行凶的醫生被保鏢鉗製。擺放腺體改變藥劑的醫療箱就放在程屹聞的身後,程任宇沉著臉想要反抗程屹聞,結果Alpha直接把手術刀往他脖頸裡再送了送。
鮮血頓時湧了出來,程世澤控制不住地怒吼:“程屹聞!”
程屹聞聽到程世澤話語裡的緊張,心口瞬間松快了不少。程任宇疼得眼前陣陣發黑,程屹聞無視程世澤的憤怒,拖著程任宇命令道:“把醫療箱打開。”
很快Omega脖頸處流出來的鮮血就把他的衣領弄髒了,許是被疼痛剝奪了意識,程屹聞重複了兩遍程任宇才顫顫巍巍地抬起了手。醫療箱被緩緩打開,程屹聞始終盯著程世澤,接著說道:“把藥拿出來。”
冰冷的西林瓶被攥在了程任宇的掌心,程屹聞回憶著程任宇衝他開的那兩槍,舔了舔乾燥的唇瓣,慢吞吞地開口:“松手。”
程世澤是最快反應過來的,而在同一時間程屹聞在身後撞了一下程任宇。Omega痛得膝蓋一彎,握在手裡的西林瓶應聲而碎。
晶藍色的液體流在白色的瓷磚地面上,緩慢地淌進瓷磚的縫隙裡。程任宇渾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盯著那灘藍色的藥漬。
程世澤臉色差到了極點,所有人都清楚那瓶藥劑代表了什麽。他直直盯著程屹聞,聲音似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你想要什麽?”
“爺爺。”程屹聞穩穩地拿著手術刀,感受到手上的濕潤黏膩,語調平和,“現在沒了藥劑程任宇也不能變成Alpha,而程家卻需要一個接班人。”此時此刻Alpha臉上才閃過一絲很不明顯的笑,韓霄注意到那個笑容,隻覺得心驚。
程屹聞挾持著面色蒼白的程任宇,開口的語氣仿佛是在跟程世澤商量:“我想要原本你打算給程任宇的那些東西。”
*
來接程屹聞的人很快就趕到了,那個醫生也被程屹聞帶走。施抒佑的人接過他手裡已經半昏迷的程任宇,同程屹聞小聲講道:“老板已經在等您了,他讓我見到您以後給您帶一句話。”
程屹聞合了合眼睛,聲線緊繃:“什麽?”
“他說如果您再不回來虞少可能會發瘋殺了他。”
和程家的談判約在了三天后,臨走前程屹聞讓程世澤好好考慮。只要程世澤把手上的股權都交給他,他保證能讓程世澤安度晚年。
程家的人被程屹聞威脅,並沒有追上來。車開出幾條街以後程屹聞下車換了一輛車,那輛車開車的是施抒佑的助理。下車前他囑咐那些人看好程任宇,而施抒佑手底下的人常年做這種事,對軟囚禁這種事輕車熟路。
施抒佑跟虞以諾在一家很不起眼的酒店等著他們,程屹聞進門的同時虞以諾跟炮彈一樣衝進了他的懷裡。Alpha險險扶住他的肩膀,始終緊繃的神經略微放松了下來:“我身上髒。”
程屹聞身上確實很髒,衣服上和手上都是乾涸的血漬。之前手術刀在手裡捏得太緊,他的掌心也被手術刀劃開了好幾個口子。
施抒佑很識趣地離開了房間,把空間留給了這兩人。房門合上以後虞以諾不管不顧地把程屹聞按在了門上,紅著眼去咬他乾燥的唇瓣。
安靜的房間裡發出了一聲很輕的歎息,Omega身上香甜的草莓氣息安撫著程屹聞燒灼的神經。他順勢把虞以諾抱進了懷裡,接受了他這個憤怒又無措的吻。
虞以諾一邊吻他一邊去扒他身上的衣服,程屹聞攔住他的手,去摸他冷冰冰的臉頰:“我沒受傷。”
房間裡空調開得很熱,虞以諾卻一直在發抖。程屹聞去揉他的後脖頸,貼在他的頸側寬慰他:“寶寶,你別害怕,我沒事了。”
程家真正變天的那一天程屹聞在程家的書房裡得到了程世澤的股權轉讓證明。程屹聞並沒有改變程家如今的產業格局,很多事就算他有股權也沒有那個能力,明面上只能由程世澤幫襯著,這樣他才能慢慢坐穩程家接班人的位置。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