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寄買了一束洋桔梗,隨手拿的,又不能買玫瑰,向日葵送太多了,滿天星一般般。
美術館門口沒地方停車,他拿著花走過去,隔著大概幾十米,一眼看到黎聽鶴立雞群於大門前。
黎聽頭髮散著挽到了耳後,寬肩撐起了米色的毛衣,眼角時刻帶著點點笑意,人美又親和,他身邊圍著好幾個隻到他肩膀的女孩子,正興致勃勃地用手比劃著什麽。
黎聽聽了眼尾的弧度越發溫柔,恰好一瞥看到了許寄,他笑著招了招手。
相對於淺色,許寄這個酷哥更愛黑灰,衣櫃清一色的深,他今天穿了件黑色長風衣,走路時衣擺往後揚,風吹得嘩嘩作響。
女孩子們跟著黎聽的視線轉頭,頓時又是一陣躁動,說著一些“帥哥果然只和帥哥玩”雲雲。
黎聽的心情顯然很好,他道:“怎麽還買了花?”
許寄遞過去:“慶祝你順利開展。”
女孩子們識趣地散去。
黎聽接過來,笑著說:“你知道嗎?你拿著花從遠處走過來的時候……”
許寄有些疑惑地抬了抬眼。
“好像要過來求婚,”黎聽道,“讓我有點心動。”
許寄現在聽到這話都快心如止水了,他敷衍道:“心動正常。”
黎聽笑笑,“我的展在三樓,你直接上去就好,我待會去找你。”
許寄點了點頭,擦肩就想往裡走。
黎聽伸手一擋,掌心握著對方的肩膀,“如果有人問你為什麽可以拍照,你就說你是我老公。”
許寄早想到有這一茬,他就是為了避免別人來問他製止他,所以壓根沒打算拍照了。他隨口應了聲,拂開黎聽的手。
他發現黎聽真的是很喜歡抓別人的肩膀。
美術館就在G城最大的圖書館旁邊,周圍還有博物館和地標,人流量挺大的。電梯打開的一瞬間,許寄發現人多得出乎他想象,而且基本都是女孩子。
他很快反應過來,所以黎聽站在門口,是為了招攬人吧?
許寄往裡面走,最顯眼的就是那天在家裡看的水花四濺,水花四濺比想象中的大多了,波光粼粼的宛如在陽光下的水面,放在高台上幾乎和他差不多高,現實中看更逼真與生動,難以想象是玻璃做出來的。
展覽廳總共放了11個玻璃藝術品,看到最後,許寄是真的有些後悔沒帶相機過來拍,被人問也不是那麽不可以接受了。
中途有個很漂亮的女生過來問他,神態語言都透露著自信與大方,“帥哥,請問你有對象嗎?”
許寄站直了身體:“有。”
女生被拒絕了也不失落,露出一個笑便禮貌地走開了。
沒一會,人漸漸少了,展覽館慢慢冷清下來,許寄落得清閑。
出口擺了好幾排玻璃手工小飾品,都是些掛件裝飾什麽的,漂亮得很,女生絕對喜歡。定價也很便宜,普遍在幾十塊一百出頭的樣子。
而且有個小牌子寫著“手工製作,每一個都獨一無二”。
還是孤品,許寄來得晚,只有一些被挑剩的了,他伸手想去拿起一個像小鈴鐺的車掛。
下一刻,手被人握住,黎聽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他身旁,笑道:“買什麽,想要我給你做。”
許寄扔掉他的手,“又不貴。”
“可是這個不是我做的,”黎聽側頭看他,“你不想要我做的嗎?”
許寄:“……”
許寄:“有什麽區別嗎?”
黎聽附在他耳邊輕輕道:“我做的比較好看。”
許寄還沒開口,就聽一個聲音道:“誒誒誒我聽見了啊!”
黎聽笑著轉身,對許寄道:“介紹下,我的合作夥伴李涇,身後的是蘇繁、王苛和方思睿。”
四人走過來,為首的李涇長相普通身高普通,但面相看起來很吉利,給人一種親切感。
黎聽又道:“我朋友,許寄。”
朋友?許寄挑了下眉,但沒反駁,“你好。”
李涇伸出手來和他交握,“你好,你是我見的第一個站在黎聽身邊還絲毫不遜色的人了。”
許寄問:“第一個嗎?”
李涇:“是啊,真的是第一個,我們那邊又偏又窮,很難見到本就長得好外加會打扮的人。”
又偏又窮?S城也不算窮吧?許寄微微頷首,“謝謝。”
一直待在旁邊的黎聽終於在眾多玻璃製品中找到一個自己做的了,他拿起來晃了晃,“給你。”
許寄不是少女心的人,他真覺得哪個都沒關系,沒怎麽看就接了過來,“謝謝。”
哪知道這個“免費贈送”是蘊藏著無限心機的,黎聽:“哥,能幫我個忙嗎?”
許寄心裡不好的預感瞬間爆表,手心裡躺著的小玩意仿佛在冒黑氣。
“你能和我一起站到門口去嗎?”黎聽的眼睛裡倒影著玻璃的亮,“我晚上請你吃飯。”
許寄面無表情:“我看起來差一頓飯錢嗎?”
黎聽聞言身上的光都暗淡了,“你不差,可是我很窮的,現在人少了,我們招攬不到生意,就賺不到錢……”
他抬頭看了一眼許寄,“我不想吃軟飯,也想把工作室發展起來,你幫幫我吧哥,好不好?就一會。”
許寄冷漠又無情:“不。”
“帥哥你長得好帥啊,這裡是有舉辦什麽活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