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殺青,所以許寄同他一樣穿了件白襯衫,只是他的襯衫是棉麻的料子,整體也休閑。
許寄就真的是西裝搭配了,下身西裝黑褲,襯衫束進褲腰裡,顯得腿又直,腰又細。
而黎聽的手,現在就放在他盯了一天的腰上,襯衫薄薄一層,勾勒出完美的腰線,甚至能摸到掌心下的體溫與肌肉的柔韌。
許寄感覺黎聽的手在上邊滑了幾下,貼著腰線來回撫摸,他忍著癢,也忍著顫栗。
“呃!”忽然,一股劇烈的痛意突襲,劈裡啪啦地佔據了他的大腦,他猛地弓下腰,額頭狠狠地磕到了黎聽堅硬的肩膀上。
黎聽竟然掐他!不是輕輕的,是使了勁的!
黎聽下手的那一刻心就“咯噔”一聲,糟糕,他沒控制好力度,大力過了頭。
痛意不是隻那一瞬,它是連綿不斷的,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理智,許寄的生理淚水硬生生地被掐了出來,他痛苦地躬著身體,一手摁著自己的腰側,一手扶著黎聽的手臂。
黎聽也慌了神,主要是他那時生氣得有些咬牙切齒,真的太用力了,他拉住許寄的襯衫往上抽,想看看裡邊是不是直接被他擰青了。
“嘶!等!”哪知許寄又是喊痛,嚇得黎聽連忙松手。
只見許寄微微分開腿站著,現在除了腰疼,大腿也疼了,他倒吸著冷氣,解釋道,“……有襯衫夾。”
黎聽一愣,伸手去摸,右腿的襯衫夾安然無恙地呆著,而剛剛被他扯過的左邊,襯衫夾都快往上跑了兩個手指位,勒得大腿肉凸起一個柔軟的弧度。
許寄穿襯衫會習慣性地戴襯衫夾,27年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被人扯襯衫。
他撐著黎聽的肩膀,閉了閉眼,特別是襯衫夾要脫掉褲子才能調整,還有,自己腰上是不是什麽筋被黎聽擰斷了,怎麽到現在還抽抽著疼?
“你脫了我看看?”黎聽低聲說。
許寄看了對方幾秒,冷笑一聲,“又沒和好,為什麽要給你看。”
黎聽抬頭問他,“和好了就能看了?”
事實證明,不能。
許寄打開隔間門,襯衫下擺拿了出來不再束著,他把襯衫夾摘了塞進褲袋裡。
黎聽明顯看著有些遺憾。
經歷了剛剛一系列的荒唐事,兩人之間的氛圍早沒了一開始的僵硬,但也並沒有好轉。
許寄率先開口:“對不起,當時我說的是過分了,但真的是急事,沒騙你。”
黎聽沒出聲。
耗了一會,許寄想乾脆等黎聽消氣了再好好談吧,便道:“你回去睡覺吧,我也回家了。”
黎聽驀地道:“你想要和好也不是不行。”
到底是誰想和好?不過許寄也沒有反駁,“嗯。”
“你對我提了要求,”黎聽和他對視,“我也要提要求。”
許寄聞言挑了下眉,同意了,“可以。”
黎聽學著他一字一頓道:“你不能再扔下我,一次都不行,我討厭這種感覺。”
他都記著,滑雪的那半個月獨自練習,看著許寄越滑越遠,在飯堂被扔下,還有下午為了紀馳。
“好,”許寄答應得很快,“但我能問為什麽你很討厭這種感覺嗎?”
一直到剛才,他摸到黎聽後頸,才想起還有這回事,聯系之前黎家和黎越對黎聽做的事,不難猜到後者小時候肯定過得並不好,但是……不好到什麽程度?那條疤是怎麽來的?
黎聽張了張嘴,似乎有點難以啟齒,又想是不知道從哪開始說。
“不想說也沒關系,”許寄道,“這是你的隱私,不是必須需要坦誠的事情,還有別的要求嗎?”
半晌,黎聽歎了一口氣,“其實沒什麽不可以說的,因為我媽和我外婆吧,她們兩個算是對我好的人,但關於我媽我幾乎想不起來什麽了,甚至連她長什麽樣子都忘了。”
黎聽指了指自己的腦子,“畢竟那時候只有5歲,我現在隻記得一幕,就是在機場,我媽毅然決然過安檢的背影,哪怕我在後面哭叫得連工作人員都過來了,她至今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我印象深刻,”黎聽笑了笑,“她的行李箱上還綁著一條黃色的絲巾。”
許寄皺眉,這算是對黎聽好的人?
“她明明可以帶我走的,”那我就可以過得不那麽辛苦了,黎聽無意識地扣著自己的手心,語氣卻淡然,“但她的外國新男友介意我的存在,她選擇了她的男友。”
許寄安靜地聽著。
“我的外婆,”黎聽像是在回憶,“她比我媽對我要好,是小時候對我最好的人,她每個周六會過來接我出去玩,那是我最期待的事情,她會帶我去遊樂園,會帶我去海灘撿貝殼,也會帶我吃肯德基和麥當勞。”
許寄聽到這,稍微放松了一點,是挺好的。
黎聽垂著眼,慢吞吞地把鬢角的發撩到耳朵後,“有一次她帶我去海洋球池,就是那種商場的室內遊樂場,結果我剛進去沒多久,就被她火急火燎地喊出來了,她看起來很著急,甚至沒有送我回家,而是叫了一輛車,吩咐司機幾句後,我就被帶走了。黎家在的小區很大,開進去要登記,司機不想弄,就把我在大門口放下了,可我不知道要怎麽回去,我想起老師說的,走丟了就呆在原地,會有人來找你的。但是沒有,我一直等到了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