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寄有點潔癖,他皺起眉來,剛想說不用,“意外”就發生了。
黎聽拿著吸管用力往下一懟,褐色的液體不知受到了哪方面的擠壓,猛地炸開來,一部分噴到了許寄的衣服上。
黎聽好像很驚嚇:“對、對不起!”
許寄捏起那一塊衣服,他真的發火了,臉色很差,身上又濕又黏,還散發著淡淡的甜味。
剛好那邊有人喊許寄,“許導!你過來看看,這好像有些不對勁!”
大家的視線瞬間集中了過來。
工作室光線昏暗,每個人的臉都是黑的,可天選之子不一樣,恰好有點點光亮落在許寄的鼻梁上,黑痣像被調高了對比度,愈發清晰,給本就英氣憤怒的臉增添了鋒利,眼神像是要殺了他一樣。
有點嚇人啊……黎聽想。
只見許寄極有壓迫地傾身,揪過黎聽的領子。
兩人之間的距離迅速拉近,黎聽看到刀削一般的下頜線就橫在自己下巴旁,他下意識想往後退一步。
許寄手臂發力,拉得人動不了。
他一字一頓地從嗓子裡擠出字,聲音又低又沉,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道:“沒事,反正也是你洗,今晚我回家盯著你洗。”
“許導!”燈光師催促道。
許寄隨手抽了好幾張紙巾,伸進衣服裡墊著,然後往那邊走。
楚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從他的角度看,兩個人的臉都快貼上了。
他捂住嘴,他怎麽覺得老板和新場工之間的氣氛性張力滿滿啊?
剛好老板是個1,新場工又是個0,好配啊!
楚期:知道真相的我就是很後悔。
第10章 “黎聽自製。”
許寄是說到做到的性格,當晚“押”著黎聽回……不,押著黎聽上了出租車,然後自己開車。
他一到車上就扯掉了那件惡心黏膩的短袖,探身去後座拿平常備在車裡的衝鋒衣,肋間肌因扭轉拉伸而凸顯,薄薄一層覆蓋在骨頭上,每一塊蘊含著爆發力。
許寄把衝鋒衣拉鏈拉到心口的地方,裡面真空,剛好露出脖子和一段鎖骨,他的鎖骨形狀完美,一直延伸到肩頭,每次呼吸或者轉方向盤,都能隨之起伏。
也有可能是因為氣的。
黎聽看著浸在盆裡的衣服,並不想動手,他打著商量到道:“我泡一下扔洗衣機行不行?”
“不。”許寄道。
黎聽很委屈,“我又不是故意的。”
“嗯對,”許寄懶洋洋地附和一聲,“你不是故意的。”
可黎聽一改往常聽話賢惠的形象,梗在那,就是不肯把手伸進衣服裡。
僵持了一會,許寄像是被當頭一棒打清醒了。
他瘋了?就為了和對方賭氣,讓人踏進自己的個人領域,給工作給工資,費錢費力來給自己添堵。
“你直接扔了吧。”許寄突然覺得沒意思極了,“明天也不用來了。”
他說完就往外走,打算離開,直至這一刻,他確定自己是瘋了,竟浪費時間回這一趟,就為了看黎聽給自己洗衣服?而且黎聽打車回來的錢還他媽是他付的。
“你生氣了?”黎聽追出來,問他。
許寄面色冷淡,他掉頭,朝黎聽伸出手,答非所問道:“下午讓你買飲料剩下的錢,還我。”
黎聽愣了下,掏出來還他。
許寄數了數,一共58塊,他又隨意地從錢包裡拿出一張一百,一起拍在桌子上,“今天一天的工資,結了。”
黎聽重複了一遍:“你要去告狀嗎?”
許寄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是你?”
“關我什麽事?”黎聽莫名其妙,“我什麽時候告狀了?”
許寄現在看對方一眼都覺得煩,二話不說走了,把門摔得作響。
黎聽站了一會,覺得晦氣,他暗罵道:“就他媽158塊,摳逼。”
說罷,把錢重重地塞進自己的褲袋裡。
第二天黎聽果真沒來,許寄也不想管了,愛去哪浪哪浪,至於找他結婚的目的,就見步行步吧,船到橋頭自然直,時間久了,總會露出狐狸尾巴的。
聽陳戀說,許乘躍沒有幫黎家的公司。連黎聽都能看出公司已經完全是個空殼了,在江湖上闖蕩多年的老狐狸怎麽可能不清楚。
兩人的關系又恢復如初,氣氛再次降到了冰點,之前黎聽來了興致還偶爾打趣幾句,許寄不會給出回應,但會有一些細微的表情。
現在就是相顧無言地吃飯,然後各自回房。
只是飯菜仍然好吃,家裡仍然整潔乾淨,黎聽……仍然賢惠,顧家就不一定了。
楚期知道新的場工被老板炒了之後還挺可惜,“雖然做事不伶俐還總犯錯,但沒了那張臉,真是乾活都少了點動力啊……”
許寄懶得搭理。
“嘿嘿嘿,”楚期開始犯賤,“好在老板還在,快,給爺笑一個,不然我不乾啦!”
“那就滾。”許寄道。
陳秘托了下眼鏡,“老板,明天周六,晚上有一個應酬,那邊邀請你去。”
啊,許寄有點印象,好像是他拍過的某個藝人要開機了,大家一起吃個開機飯,討個好彩頭。
“咖位還是蠻大的,能邀請我們去也算是看得上工作室,”陳秘道,“你可以多認識認識人,搞一點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