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滑的是單板吧?”
許寄:“嗯。”
“那我也跟你一樣。”黎聽說。
許寄轉過頭,和黎聽對視:“不要學我,新手一般建議雙板。”
黎聽問:“你一開始學也雙板嗎?”
許寄:“不。”
黎聽又問:“那我為什麽不可以?”
許寄:“如果你想這旅途的一半都在摔的話,那你就選單板。”
最後黎聽還是聽取了大佬的意見,選擇了雙板。
許寄很不負責,直接把對方扔給了老板,讓老板給他介紹,自己則跑到另一邊不知道幹什麽。
等完事後回到前台,發現黎聽已經挑選完畢,在等他。
許寄挑了下眉:“你不是在等我給錢吧?”
這一堆東西加起來目測不止一萬,黎聽雙眼彎起來,“怎麽會?我只是想讓你過目下看行不行。”
許寄很敷衍,隨意地瞟了幾眼:“老板說行那都是行的。”
黎聽便笑著,淡定自若地展示自己的付款碼,滴的一聲。趁許寄往外走,他手指劃拉了下,看了好幾遍自己的余額。
“你會教我的吧?”黎聽追上去。
許寄勾起唇,指了指朝他們方向走來的一個矮小男人,“介紹一下,你的教練。”
黎聽:“……”
教練有點口音,大聲道:“你新手得在低級道,這大帥哥要去高級道的咧。”
許寄難得見對方吃癟,他挑了下眉:“你這什麽表情?我請教練的費用可不比你那堆裝備便宜。”
黎聽的本意並不是真的想學滑雪,他只是過來玩的。他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那真是謝謝你。”
“不客氣,”許寄道,“你回去要還我的。”
黎聽:“……”
許寄扛著板子,沒有一點留戀地走向纜車,面巾把他的臉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英氣的眼睛,他轉身,一點雪花飄到了他的睫毛上。
耳旁是呼嘯的風聲,許寄的聲音像是透過好幾層冰霜傳到了黎聽的耳朵裡。
“加油學,老婆。”
之後的半個月,黎聽和他們徹底割裂開來,只有中午約著吃頓飯,晚上回到酒店也非常疲憊,說不到幾句話就睡著了。
每天兩人醒著同處的時間絕不超三小時。
第十五天,許寄正準備和兩兄弟去高級道的時候,突然被黎聽叫住:“許寄,等下。”
許寄回過身過來,見黎聽一步一步踏著雪來到他跟前,道:“我和你們一起去高級道。”
紀方池驚訝,“這麽快?都學會了嗎?”
想當初,他跟著教練學了起碼一個月,還是在他哥亦步亦趨地陪伴下,才敢去的高級道。
“學肯定都沒學會,”黎聽直直望進許寄的眼睛裡,緩緩展開一個笑,“但不努力怎麽跟得上我老公的腳步,畢竟他不會停下來等我。”
許寄從那笑裡看到了些許挑釁與壓抑了半個月的怒氣,他沒理,問:“教練說你可以下高級道了?”
“嗯。”
許寄抬了抬下巴,“那就來吧。”
滑雪是一項十分需要核心力量的運動,單雙板都如此,如果核心力量撐不住,那麽在重心偏向的時候直接就躺倒了。
黎聽的確會滑了。雖說雙板入門本就比較容易,但短短半個月內能滑到這種地步,天賦和努力缺一不可。
許寄第三次瞥過去,有些被對方的姿態吸引住。
黎聽的重心不偏不倚,平衡感非常好,修長勻稱的雙腿被包裹在雪服裡,身體微伏,姿勢絕佳,身後的雪被利刃擦過飄灑在空中。
看來是真的有在認真學啊,在面巾下,許寄的唇微微勾了勾,就單看這些條件,他篤定,黎聽的肌肉量絕對不少。
不是白斬雞?好可惜啊。
前面是一個坡度很小的坡,許寄剛想出聲讓黎聽降低速度繞過去,就見後者側了側頭,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雖然互相都帶著反光的雪鏡,但許寄能感受得出來,對方就是在看他。
緊接著,黎聽收回視線,往前壓低了身體,當板子上到坡度的時候起跳,在空中停留一秒後,穩穩緩衝落地。
許寄在對方落地的那一瞬就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
很小很小的坡度,但是短短半個月,能做到可不簡單。不僅要練習,還要有膽量,這段時間對方肯定摔了不少。
黎聽只有在刹車的時候才能看出是初學者的模樣,因為只有初學者才會用犁式製動法刹車。
許寄也換刃,停在了對方面前,他掀開雪鏡,情不自禁地帶上了點笑意,那是由衷的愉悅。
他喜歡滑雪,自然也欣賞認真對待滑雪的人,他道:“滑得不錯。”
黎聽也拿下雪鏡,兩人對視,他扯了扯嘴角,“不然怎麽對得起某人拋下我自由自在的這15天。”
許寄聽出了對方的嘲諷,但他難得地沒有甩臉色,“走。”
他率先往前滑,黎聽也不甘示弱地跟上。
今天的高級道人算少,之前許寄是為了看他是否真的會才刻意放慢了速度,知道黎聽會刹車控速轉道後,就不再有所顧忌。
耳旁寒風呼嘯,下坡時的離心力抓緊了心臟,高速帶來的爽意刺激著大腦,許寄的速度越來越快,明顯是有些滑上頭了。
兩人拉開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