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氛圍好像有些奇怪。虞衷打開花灑,被溫度過高的熱水燙得低叫了一聲,然後聽到隔壁動靜出現短暫靜止。他躲開花灑的淋浴范圍,試探著調低水溫,最後在合適溫度的熱水中迅速把自己衝了一遍。
期間還用了祁月塵從隔間上的空隙處遞過來的洗發水。
熟悉的淡香在鼻端蔓延,隔壁也傳來相同的香味,虞衷意識到,這好像是他第二次用對方的洗浴用品了。
只是在拿起那塊淺藍色毛巾的時候,耳畔又響起祁月塵之前的提醒。
他忙搖頭,轉移思路。
活了二十來年,虞衷第一次在看自己的時候心底浮出一抹詭異的恥感。
最後他隻用毛巾擦了頭髮,褲子洗了洗擰乾又穿上了,準備回去再換。
祁月塵還在隔間裡。虞衷站在外面猶豫了一下,說,“毛巾我用完了。”
隔間的淋浴聲出現了暫停,簾子開始晃動,虞衷忙別過視線。
祁月塵清冽的聲音響起,“給我。”
虞衷把毛巾遞過去,不經意間,手背輕擦對方指腹。
等祁月塵拿到毛巾,他忙縮回手,緊緊攥著,小聲說,“我先出去了。”
作者有話說:
小虞(單純且迷茫):直男都是這麽直接的嗎?
——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4章 煮粥
你的腰好細。
隔間外,腳步聲逐漸遠去。
隔間內,祁月塵慢條斯理地衝著頭髮,待到所有的泡沫爭先恐後湧入排水管,才抬手關掉花灑。
他的目光落在眼前那塊淺藍色的布料,陰沉而又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著迷。
靜止了幾秒後,抬手去拿。
修長的手指緩緩攥緊,柔軟的毛巾隨之出現褶皺。
祁月塵低頭,宛若雅士品香,將其舉至鼻端。
洗發水的香味中,混合著若淡煙一般的清甜,卻擔驚受怕,逃逸得飛快。
太淡了,還不夠。
祁月塵開始手法粗暴地擦頭髮,漆黑的眼眸沉得嚇人。
——
游泳館外豔陽高照,C市的暑氣總是很長,每年都要持續到國慶。虞衷站在外面沒多久,半濕的上衣已經乾得差不多了。
祁月塵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回去吧。”
回寢室後,祁月塵先進了自己房間。虞衷坐在桌子跟前心神不寧地看了會書,無意識間就開始塗黑書頁上每一個漢字中的「口」,效率極低。
不遠處的小廣場好像在彩排什麽節目,居然有人在唱槍花的《November Rain》,擴音器把歌聲傳得很遠,隔著虛空略有些失真。虞衷依稀分辨出幾句熟悉的歌詞,“In the cold November rain, Do you need some time..”他也跟著哼出聲。
歌曲進入最後一個verse的時候,他身後傳來一聲輕響。
歌詞斷在嗓子裡。虞衷轉頭,犀利的視線掃了過去,卻只看到祁月塵房間微晃的門。
二十分鍾後,祁月塵才回來。
虞衷又扭過頭看。
他注意到對方手裡提著的購物袋裡,幾乎全是啤酒。有易拉罐的也有瓶裝的,包裝花花綠綠。
之前他誤以為祁月塵是那種文弱書生,沒想到很快就被打臉,薄薄衣衫下藏著那麽好的身材。
如今看來酒量應該也挺不錯。但就算是海量,也不能把酒當水喝吧。
虞衷微微蹙眉。
突然,祁月塵腳下停頓,偏過頭。
四目相對,氣氛出現短暫凝滯。
正大光明的偷看被逮了個正著,虞衷帶著被抓包的尷尬,眨了眨眼睛,“晚上要一起吃飯嗎?”
“不了,”祁月塵頓了頓,“沒什麽胃口。”
沒有胃口還酗酒。
看著祁月塵走進自己房間,虞衷的表情開始變得凝重。
祁月塵正要關門,卻發現門框上搭著一隻手。
手指算不上修長,但秀美白皙,每個指甲蓋都很圓潤,透露著健康的粉色。
握上去應該很軟。
他的視線在那隻手上停頓了幾秒,才緩緩移到手的主人臉上。
虞衷勇敢迎接祁月塵的目光:“我發現,你好像從未認真吃過晚飯。”
“哦?”
“早飯也不怎麽吃,”對方的態度好像並不排斥自己說這個,虞衷也就大膽繼續,“雖然起床很準時。”
“你是怎麽發現的。每天悄悄跟蹤我?”
“別打岔,”虞衷臉有些燙,忽視這句提問,努力維持自己的思路,“但是這樣不好。”
祁月塵好像笑了一下。
“怎麽不好。”
虞衷皺著眉毛,開始闡述自己的觀點,“不吃晚飯,空腹分泌胃酸會誘發慢性胃炎;不吃早飯,會對肝髒造成傷害,易誘發肝硬化肝結石,而且你還喝酒。”
他換了口氣,繼續說,“一杯酒下肚,百分之九十的乙醇會進入肝髒。如果你體內的乙醇脫氫酶沒有活性,無法分解的乙醇就會大量堆積在血液刺激大腦;就算能順利通過氧化反應脫氫,生成乙醛,但如果你體內的乙醛脫氫酶失去活性,這些乙醛就會堆積在體內難以代謝,長此以往,也是極度傷身的。比如酒精肝、肝炎,視力也會下降。”
說完,虞衷仔細觀察祁月塵的表情,希望對方能被嚇到,並有所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