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真的戴上了。
這令人很難不聯想到別的什麽。
視線中那雙手動了下,棱角凸起,手背上青筋若隱若現。祁月塵拿起手機,盯著屏幕問,“四六級報考通知出來了,你考麽?”
“啊?”虞衷恍若夢醒,說話慢了一拍,“四六級我大一就過了……可以刷分嗎?”
祁月塵若有所思地抬頭,“可以。”
虞衷不再看那隻手,像是在思考,“我六級沒過600分,能刷分的話就報名。”
然而那隻手卻再次出現在他的視野,“簽字。”
祁月塵給他遞過來一張花名單,是專屬這堂課老師的點名方式:先簽字再點名。
虞衷潦草簽上自己的名字,把表格遞還祁月塵的時候,注意到對方單指轉了一下戒指。
他一臉平靜的回頭,但內心遠沒有表面上那麽鎮定,花了十幾分鍾才調整好狀態進入課堂。
清晨的陽光透過清亮的窗,投入教室。祁月塵偏過頭,目光落在身邊人被晨光照的秀氣嫩白的耳尖上,一陣出神。
他的舌尖抵在口腔側壁,緩緩碾壓,目光幽深。
這節課的老師講課非常風趣,引經據典還時不時cue一下同學搞互動,一堂課下來大家都興致高漲,有兩三個同學還主動留下來和老師討論。虞衷也忘了上課之前的胡思亂想,有些興奮地同祁月塵回顧課堂,祁月塵隨口應著,表情有幾絲漫不經心。
兩人走在回寢室的路上,為下節體育課做準備。
在A大念書,不論什麽專業,從大一到大二都要上體育課,雖然課程是必修,但具體上什麽還要自己選,每學期都是這樣。學校會在開學第二周開放選課系統,當天教務處能接到好多電話,投訴校園網差網頁老崩選不了課。
虞衷當時也是系統一開放就準時守在圖書館搶課,簡直是爭分奪秒。
因為口碑好點的老師和課程總會在幾分鍾內就被搶光,運氣不好只能選別人挑剩的課程,全拚網速和手氣。他當時掐著分秒,趕最後幾個名額搶到據說給分寬松老師有趣的幾節課程。
看著手機裡的課程表壁紙,他想起來問祁月塵,“體育你選了哪門呀?”
“籃球。”
“我也是,”虞衷又看了眼手機,“陳老師那門嗎?”
祁月塵核對,“嗯。”
體育這周才開課,虞衷有些高興,“我們以後也能一起上體育課了。”
祁月塵笑了笑,沒有說話。
回寢室後兩人開始換衣服。祁月塵換得很快,虞衷才套上褲子他就已經從自己房間出來了。虞衷捧著球衣轉身,注意到祁月塵腳上那雙某球星的紀念款球鞋,羨慕中夾雜著心疼:“你居然穿它去上體育課。”
在虞衷眼中這些漂亮老婆都是要擦乾淨擺在鞋架上欣賞的。
“它本來就是為打球而設計,”祁月塵倒是很無所謂,他的目光掃過虞衷上身,眼中閃過一抹戲謔,“你該鍛煉了。”
虞衷一愣,“什麽?”
祁月塵盯著他,目光意有所指,“好平坦。”
虞衷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向自己。刺青在身前只能看到鎖骨的那幾縷,懷裡抱著的球服擋住了胸口,只露出腰,他的小腹確實很平坦,沒有一絲贅肉,也沒有腹肌,看上去細薄白皙,和女孩子的沒什麽兩樣。
他的臉不受控制地燒起來。
“可能是上學期坐久了,”虞衷開始套衣服,先打底長袖,後球服,臉藏在布料後面,聲音很小,“我會加強鍛煉的。”
他開始暗自規劃怎麽練習腹肌。
“不用,”祁月塵背靠玄關看他,突然改口,“現在這樣也挺漂亮。”
然而虞衷已在心中默默做好了決定。
籃球課先是老師講課,示范幾個動作,剩下的時間自由活動練球。
大多數同學都會打球,上課相當於玩兒。虞衷發現這堂課上有很多熟悉面孔,好像都是同班同學,大家三三兩兩組成幾隊,開始比賽。
祁月塵拒絕了幾個過來找他組隊的男生,單指轉球走到虞衷跟前,挑眉,“玩麽?”
虞衷被對方挑眉的動作撩到,沉默了幾秒。他現在總覺得祁月塵好像在刻意對外散發魅力,準確來說是只針對自己,但又覺得可能是自己自作多情。
額前的頭髮突然被撩起,是祁月塵的手。
虞衷眼睫一顫,整個人都僵住了。
“頭髮長了,”祁月塵好像笑了下,“在想什麽?”
溫熱的指腹擦過前額,幾縷發絲柔順地飄落。
虞衷倉惶後退一步,別過頭,整隻耳朵都紅了,“沒想什麽。兩個人可能不太好打,再組幾個人吧。”
祁月塵盯著他的臉,語氣無所謂,“隨你。”
最後是3V3,隔壁寢的兩個同學也在,虞衷和他們一隊,祁月塵和另兩個看上去好像比較熟的同學一隊。
玩籃球是好幾年前的事,虞衷以前就打得一般,一生疏更不會了,好幾次投籃都出現失誤,並經常被對面截球。
他的籃球不是砸在藍框上,就是出界,簡直就是籃球界的「藍框描邊大師」。
幾次失敗,虞衷索性放棄投籃,一門心思傳球打配合。
祁月塵就擋在他面前,彎腰張開雙臂,步伐移動,盯著他的運球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