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閉嘴,閉嘴!!”薑海扯掉氧氣罩,喘著粗氣問許琛一樣的問題,“你……目的既快要達成,又為何要坦白這些。”
“因為我中了毒,只有薑默有解藥,”許琛語氣平靜得仿佛在說什麽事不關己的事情,“我只能這麽做,他才會給我解藥,我才能活下來。”
“還有霖霖,他把霖霖藏起來了。”
他又對薑籬溫柔地笑起來:“阿籬,你說你是為了我和霖霖,那你應該也能理解我吧。”
薑籬通紅的眼底滿是血色的淚,她拚命搖頭,尖銳地喊道:“我不能,我不能!!你明明可以跟我商量,我們會有別的辦法的!會有的!!”
“你閉嘴!!”薑海不知何時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拽開薑籬打了她一巴掌,顫抖著手指著她,老淚縱橫地道,“他們都是你弟弟!阿默拿你當親姐姐,阿誠是你血脈相連的親弟弟!你怎麽能說得出這些,你怎麽能啊……阿籬啊……”
薑海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掩面失聲痛哭:“爸爸對不起你,你想要什麽,你跟爸爸說啊……為什麽要這樣啊……”
薑籬捂著臉,淚流滿面地放聲大笑:“我跟你說?我跟你說的次數還少嗎?你都當耳旁風,你說女兒家不要太辛苦,你從來就沒想過給我什麽好的東西,我是你親生女兒,可那些東西你寧願給薑默也不給我。你現在怪我沒跟你說?你自己不覺得很可笑嗎?!”
助手看她似乎想朝薑海撲過去,慌忙喊人出來控制住她,她奮力掙扎嘶吼著,整個人猙獰瘋狂得像地獄裡爬出來的厲鬼。
薑海俯趴在地上,痛不欲生地搖頭慟哭。
許琛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神情一如既往地無悲無喜。
第43章
許琛看著薑默睜開眼,給他遞了水過去。
薑默勉勉強強看了他一眼,艱難地喝了口水,環視了一圈刑房。
“別看了,”許琛說,“一切如你所願,你可真的很有本事呢。”
薑默感覺到一種山窮水盡的疲憊,他閉著眼艱緩地喘息了一陣,幾乎快再次昏厥過去。他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吞咽著喉間的腥甜,腫痛的喉嚨裡才發出聲音來:“你沒事?”
“我算是戴罪立功啊。”許琛從容不迫地笑道。
“我為什麽……一點意識都沒有。”薑默痛苦地閉了閉眼,頭疼欲裂。
“被推了鎮定劑,”許琛平靜地道,“解藥可以給我了吧。”
“……我要先見到阿誠——你他嗎先把老子放下來。”
許琛默默給他解開鐵鏈。
薑默咳嗽著道:“見到他之前,還是只能給你抑製血清。這樣雖然不會毒發,但毒還是在你身體裡,你留心別讓你的血液唾液碰到別人。”
“現在?”許琛看薑默站都站不穩,有心扶他,但是被他推開了,“你現在走得動嗎?”
“我先去處理傷口,不然會嚇死阿誠,”薑默攀著鐵鏈咬緊牙關自己站了起來,喃喃地道,“他肯定嚇壞了。”
許琛看他扶著牆一邊咳嗽一邊慢吞吞地往外走,忽然問道:“你要不要去看看小秋?今天被逼供的時候他表現得可好了。”
“他在哪?”薑默雖然接了許琛的話茬,卻沒有停下腳步。
“水牢。”許琛緩緩道。
“……你去把他帶出來吧。”
許琛笑了:“對於無關緊要的人,你還真的是一點情面都不給啊。”
薑默頭都沒回,只是淡淡地道:“為什麽要浪費時間?”
“行,那我去了。”
—
水牢太冷了。
唐修兩隻手腕被鐵鏈扣著,已經磨破了皮。上半身露出水面,下身從墜勢洶湧的小腹開始整個都浸在冰冷刺骨的水潭裡,他如在冰窟中一般,嘴唇凍得霜白,渾身都劇烈顫栗著,唇角不斷地咳出粉色的血沫。
宮縮已經沒有間隙,羊水應該也破了,但是他整個人被懸空著掛在水裡,很難用力。而且水裡太冷了,他又不能動,不能把孩子生在這麽冷的水裡,生出來了他連抱都抱不到它。
他試圖哀求看守。
“可以讓我……上去嗎?”
“我要生了……”
他嗓子裡冒著血,又冷得直發抖,聲音嘶啞得一個清晰的字都說不出來,只是模糊不清的,如同瀕死的小動物一般在嗚咽。
看守打著盹兒,被唐修吵醒,氣得抬手就撥了一下旁邊的機關,扣著唐修手腕的鐵鏈突然伸長,他整個人瞬間沒入冰冷的水池中,鐵鏈變短,他又整個人被拎出水池。
他的心臟和小腹仿佛都被無形的冰錐刺穿了,卻絲毫無法掙扎,只能在無盡的寒冷與疼痛中蒼白著臉失去了意識。
看守看著他顫動不止的小腹和染血的下體,忽然來了精神,將人弄到了地上,看到他瀕死一般灰白卻依舊精致得像瓷娃娃一樣的臉,因為有水珠顯得晶瑩剔透,他更加興奮,匆忙解開了他上衣的扣子,剛想俯身在他羊脂玉般的鎖骨上咬一口,卻忽然被人在腰上踹了一腳,他慘叫一聲就跌進了冰冷的水池裡。
許琛看著他掙扎著想遊上來,面無表情地撥動了另一個機關,一張巨大的、剛好可以覆蓋整個水池的鐵板應聲而落,封住了整個水池。
一開始還能聽到看守在嚎叫,在撓著壓住他的鐵板,漸漸地就聲息全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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