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唐蓁想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到底怎麽了?是不舒服,還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可以和我說說嗎?你要是不好意思和爸爸說,就和我說好嗎?我保證不會告訴他的。”
唐修背對著她,一言不發地撫摸著已經平整至極的窗簾,一遍又一遍,機械地重複著同一個動作。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啞聲試探地問道:“蓁蓁,柏書疼你嗎?”
唐蓁沒有想到他把話題一下轉移到自己身上,有些愣怔,沒反應過來,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懷疑他的意思,”唐修解釋著,開始更細致地斟酌措辭,“我以前看到的的比較片面,也沒認真和你談過,就對柏書產生了成見。其實真的應該好好和你聊聊,聽你真實的想法才對。”
“噢……”唐蓁的腦子這才轉了起來,對唐修笑道,“其實柏書真的很好,你願意聽,我就給你多講講。”
唐蓁跑到唐修面前找了地方坐下,像一個剛戀愛的小女生,搖頭晃腦地講自己和男朋友之間那些甜蜜的小事,唐修靜靜地聽著她講,時不時溫聲給予回應,眉眼間滿是溫柔溺愛。
“你總覺得他很忙,沒有時間陪我,但其實啊,他再忙,我每一條微信他都會回,我撒撒嬌他就會想方設法來見我。”
“有些人天生就沒有下廚房的天賦,但是我最愛喝的排骨花生粥,他可以說已經學的爐火純青啦。”
“差不多結婚那時候,過年他不肯帶我回家,不是搞得你很不高興嘛,後來我追問出結果了,當時他父母鬧脾氣鬧大了,想離婚,家裡氛圍特別差。”
“哎呀哥哥你別站著了,我們一起坐,我想靠你肩膀上。”
……
最後,唐蓁說得眼皮都開始打架,靠在唐修肩膀上打起了瞌睡,唐修將她抱回房間的床上,她也沒醒,只是舒服地把自己的身子埋進被窩裡,蹭著柔軟絲滑的蠶絲緞面睡得更香。
唐修在她床邊坐了一會兒,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了那個紅絲絨袋子,輕輕埋在她枕頭底下。
裡面是他剛去打的金鐲子,尺寸大中小一共三隻,大的和中的刻了秦柏書和唐蓁的名字,小的把他們的名字用一顆小巧精致的愛心連在了一起,給他以後的小侄兒。
“哥哥走了,蓁蓁。”唐修喃喃說著,輕輕撥開唐蓁額角凌亂的發絲,替她蓋好被子,撐著鈍痛不止的膝蓋,扶著床沿吃力地站起身,走出去帶上了門。
—
唐修以去鄉下參加醫療項目為由,第二天清晨做好了早餐就離開了家,好在他一直感覺自己不會在家裡待太久,帶回來的行李也沒有拿出來放,直接再把行李箱拖走就可以了。
冬天的清晨不好打車,他腿疼,也很累,走一會兒歇一會兒,還是覺得有些站不住,就找了一家便利店,買了杯熱牛奶坐在裡面慢慢喝,喝到一半,從包裡拿出一隻藥盒,從裡面揀了好幾顆藥出來吃。
手機鈴聲響起,是薑誠的來電,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焦急:“嫂子,你在家裡嗎?”
“準備回去,怎麽了?”唐修啞聲問。
“我哥他傷沒好全就跑出去了,聯系不上。”薑誠說到薑默有傷就一副急得快哭的樣子。
“傷……沒好全?”唐修心臟一緊,臉白得像紙,握著手機的掌心瞬間冒出一片濕冷的汗,“很長時間了,還沒好全,他傷得很重是嗎?什麽時候發現他不見的?”
“就剛才,我們這邊的人現在都出去找他了,我覺得他可能會去你那裡,但是我哥他、我哥他……”薑誠忽然哽咽了,“他之前一直說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所以我覺得他可能會去看你,但是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他可能會找地方躲著,你能找找他嗎?”
對不起你的事情。
是……郭可嗎?唐修怔怔地想。
那不是他的錯啊。
薑誠得不到唐修回答,愈發著急:“嫂子,不管我哥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你都先找找他好嗎,等我們抓到他,我幫你教育他,讓他以後不敢再欺負你!”
“我知道……我現在去,”唐修匆忙收拾著自己放在桌面上的東西,一邊收拾一邊扯著嘶啞不堪的嗓子道,“你先找到他的話……也不要說他,他沒做錯什麽……沒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你別說他。”
“好,好,我知道了。”薑誠感覺唐修說話有些語無倫次,以前他不會這個樣子,或許是因為擔心薑默。
現在也不是糾結這個的時間,薑誠答應唐修之後,就匆匆掛了電話。
唐修拉開自己的行李箱,確認醫藥箱在裡面,就匆匆離開了便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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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修一路趕到自己住的小區,把行李放在保安室,就到處尋找薑默的身影。
他一邊找一邊不停地打他的電話,不停地給他發消息,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在手裡攥了把手術刀,開始往昏暗的角落和小巷裡鑽,進了一條死胡同之後,他感覺身後有細微的腳步聲,他剛要回頭,卻被那個人從背後擁住了。
“……薑默?”唐修低喘著喊他的名字,抱著他的人卻遲遲沒有回應。
唐修的心臟開始像墜入深淵一般急速下沉,熟悉的不安和恐慌感齊聚而至,他試圖掙脫,但是那人卻收緊了胳膊的力量,將臉湊到他的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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