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時抬頭,看了看他剛剛的出來房間——解剖室。手裡拎的東西一下子變得毛骨悚然,因為極有可能是什麽內髒、皮膚組織之類的證物。
下午四點左右,易時回到海靖,車停在賓館,拎著東西先去敲喻樰的房門。
來開門的是邵時卿,他和喻樰一間房,看見易時笑了笑:“回來了?”
“嗯。”
喻樰坐在椅子上衝他招手,易時走進去,邵時卿把門關上。
“昨晚留在家裡的?”喻樰問。
易時點點頭,牛皮紙檔案袋和袋子遞過去:“資料和證物。”
“證物?”喻樰接過袋子打開一看,唇角抽了抽:“……誰告訴你這是證物的?”
“不是嗎?”易時迷茫,“從解剖室裡拿出來的。”
邵時卿伸長脖子瞧一眼,笑得驚天動地,大力拍著喻樰的肩:“哎喲喂!戚聞漁這家夥真他娘的是個人才!小餅乾放哪兒不好放在解剖室!哈哈哈哈哈……你還能吃得下去了?”
“……”喻樰保持著淡然微笑,似乎已經習慣這種操作。易時也不理解為什麽要把餅乾放在解剖室裡,難道是法醫的特殊癖好?
“他肯定是一大早就進解剖室換衣服,然後順手放在裡面沒帶出來。”喻樰解釋道。
邵時卿半躺在自己的床上,笑得肚子疼:“哎喲……真受不了,怎麽會有這種人,一副邋遢油膩大叔不修邊幅的模樣,沒事乾還自己在家裡做甜品烤小餅乾,再帶去血呼淋啦的解剖室,媽呀真要人命!”
易時一想到戚聞漁穿著帶有血跡的白大褂,在料理台前面揉麵團,額頭青筋跳了跳,整個人都不太好。
喻樰揉著額頭,也在想姓戚的是不是故意的,就是在報復他有案子在身,連他的生日都趕不回去吧?
玩笑開夠了,易時定了定神,說:“暗號的謎底我知道了。”
一聽到和案子相關,邵時卿收起剛剛的嬉皮笑臉,喻樰投來讚賞的目光,把桌上的東西清理乾淨:“開會,時卿,把他們都叫過來。”
五分鍾之後,南宜隊員們聚在十幾平米的酒店標準間裡。聽易時說完之後,紛紛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丁駒已經傻了:“……我能問一下,這是怎麽破解的?”
太可怕了吧?分析出來的東西天馬行空,他們聽都沒聽過!
李長生也懵了:“是我的智商不配辦案了?這道謎語為什麽要反過來?究竟是有什麽說法?”
有什麽說法?易時也不好解釋。他總不能說是因為林壑予,才能得出這些解釋的吧?
其實在綜合信息之後,他甚至懷疑這個謎題就是為了林壑予而設計的,因為只有給到他的手裡,所有的推測和解釋才顯得合理且符合邏輯。
“不是,小易,你這次的推測太玄了。”邵時卿指著“※”圖形,“你說的Lucky Clover,海靖市根本就沒有這個建築啊!現在那裡是嘉德寫字樓,冒出來這種完全不存在的推測,倘若是真的,難道那個來送信的女人是能預測未來嗎?”
“……可能是有這個規劃,” 易時硬著頭皮解釋,“推測對不對,到明天就能揭曉了。”
“我還是覺得難以理解,這可比劉晨毅那個植物園玄幻多了!”
“對,我也覺得我的智商不配辦案,和易時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
“先不說別的,關鍵是我們相信你也沒用,怎麽樣才能讓海靖的人信服。”李長生攤開手,“咱們畢竟是在人家地盤,行動都需要海靖的支持,他們不願意聽的話,拆彈部隊的人都調不來。”
這句話說到點子上,易時犯了難。他先前隻想著趕緊回來組織行動安排救人,卻沒意識到這個行動的構成需要海靖的人來加入。隊裡同事都對他的推論產生質疑,更何況是對他本就意見頗多的海靖同僚呢?
喻樰雙腿交疊著,他一直沒說話,只是靜靜盯著易時。易時終於迎向他的目光:“喻隊,你有主意嗎?”
“首先,你要說服我才行。”喻樰笑容淺淡,目光深邃,“易時,我想聽最直接的,你能說,辦法就多得是。”
第22章
対於喻樰這個人, 易時的印象並非是別人口中的青年才俊、溫文爾雅,而是深不可測、難以捉摸。他習慣以一副溫和不失禮貌的淡雅微笑示眾,這種笑容在不同的情景場合會傳遞出不同的內涵, 在犯人面前是循循善誘,在朋友面前是點滴關懷, 在甩鍋的領導面前是略帶嘲諷, 現在在易時面前,是尋根溯源。
但這個根源,他該怎麽告訴喻樰?事實真相可比解出的謎底還要奇幻多了,饒是喻樰, 聽完之後恐怕都會懷疑他是不是科幻小說看太多,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李長生等人面面相覷, 連他們都沒辦法信服,更別提喻樰了。他們隊長的睿智精明在省裡都是出了名的,一雙眼睛太毒, 很多東西透過現象就能把本質參透, 想要編瞎話糊弄他, 易時沒這個道行。
易時也深諳此理, 換作別的行動,他或許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單槍匹馬說走就走。不過這次關乎人質安危,他還想抓到犯人, 除了團隊協作沒有別的選擇, 而所有的決定權恰好都在隊長喻樰的手裡握著。
“是抓到趙成虎的那個男人,”易時斟酌著用詞, “這次回去,我又遇到他了。”
“山上那個?他露面了?”李長生驚訝, “你倆是吸鐵石吧?聽說局裡的同事找了一個星期都沒下落,怎麽你一回去就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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