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那一槍不是致命傷,高墜傷才是死亡的主要原因,他是不想給誰機會了?從那麽高的地方被推下去。”顧焱還有心思開玩笑,“花匠,你嗓子好,來給他唱首小白船。”
原茂秋白眼快翻上天了,口罩又往上拉了些,想擋住眼睛。
林壑予左臂橫在胸前,右手食指抵著下巴:“林二德和他的同夥一起逃走,不久後就遇害了,三火,有確鑿證據證明他是被推下去的嗎?”
“像這種高墜死亡的案例,意外和他殺的甄別點很細微,主要還是得結合人際關系、周邊環境等因素一起判斷。起墜點找到了嗎?”
“基本確定是在情人峰的矮峰頂,有采集到林二德的鞋印。”
“是村民采藥找到他的是吧?來來往往的,人數也判斷不了。”顧焱舉起林二德腫脹泛黑的手,“不過我傾向於他殺,指甲裡的東西雖然大部分是泥土,但在顯微鏡下能看到皮膚組織,可能是推他的人留下的。”
“起內訌了啊,我猜是禿老鬼嫌他無能,還多張嘴吃飯,是吧。”原茂秋感覺挺有道理,“畢竟是在逃命嘛,節約成本,現在又不是五胡亂華的時候,帶著個傷員又不能當兩腳羊。”
林壑予看他一眼:“少談點對象。”
“啊?”
顧焱說:“廚子這是在羨慕嫉妒恨,花匠你下次有名花記得分點給他。”
“不是,林壑予,你有什麽高見就快說啊,跟我還藏著掖著?”
林壑予懶得解釋,回他一個淡漠的眼神,讓他自己品。戚聞漁刷刷刷做記錄,頭也沒抬:“欸?他們不是綁架犯嗎?拿了那麽多贖金,救一個兄弟還舍不得?”
“……重點是嫌他無能!”原茂秋強調。
顧焱沒忍住笑出聲:“你可別狡辯了,這對象再談下去你得被刑偵隊開除了。”
林壑予在沉思,內訌的可能性很大,本來這些歹徒都是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一個個表面上稱兄道弟,可在現實的利益問題面前哪顧得了兄弟情分,六親不認都時有發生。胳膊受傷的那個傷勢較輕,完全有可能對林二德下手。
不過這背後的真相不會像原茂秋推測的那麽簡單,肯定還有某些不為人知的隱情。
解剖室的門被敲響,咚咚咚、咚咚咚,急促如擂鼓急捶,一聲快過一聲。
“來了來了,沒聾!”顧焱打開門,文樺北本想踏進去,一眼掃到解剖台上那雙腳,立刻縮回來,站在門口匯報:“林隊!您快去一趟,綁匪給蔣棟梁家裡打電話,談交贖金的事了!”
蔣棟梁是被綁架的其中一個孩子,他爸媽是最早和警方合作的一批家長,但不是第一個。經歷過幾個孩子的慘死,蔣棟梁的父母更加謹慎小心,他們料到歹徒會想辦法監視他們,於是采用電話報警的方式,還不敢用自己的卡,怕通信信號被監控,都是用新買的電話卡和警隊聯系。
今天早晨蔣父接到電話:“最後兩天時間,五百萬現金,一個子兒也不能少,不要連號,還有,敢找警察的話老子炸了你全家!”
蔣父戰戰兢兢,妻子淚流滿面,咬著唇讓他快點答應下來。按照綁匪的意思,大家一手交錢一手交人,做的好,兒子就沒事;做的不好,就等著給兒子收屍吧。
他心裡亂糟糟的,孩子是全家的掌中寶,最近得到的消息雲裡霧裡,有的說交了贖金孩子平安回來了,有的說人財兩空的,父母們惶恐不安,似乎錢也無法買到平安,只能買到一個存活的可能罷了。
蔣父咬咬牙,決定賭一回,悄悄用新號碼聯系警方,請求他們的幫助。
第12章
[11/26,14:21,海靖市公安局刑偵處]
U盤是保安室的警衛發現的,包裹塞在防盜窗的柵欄裡,巴掌大的盒子,輕飄飄的,上面沒有任何快遞面單,隻用紅色的馬克筆寫著“刑偵隊”,一看就不是正規途徑送來的。
監控調出來,一個身穿風衣外套和長裙的高個子女人鬼鬼祟祟,趁著保安不注意,快速將盒子塞進柵欄的空隙,接著迅速離開。她戴著口罩,自始至終低著頭,在監控裡出現的時間不過短短20秒,大大增加了對比尋找的難度。
“龐刀子那裡有女人?”李長生低頭翻著手中的資料。
“人質裡有,不過沒這麽高。可能又是收錢辦事的。”
南宜刑偵隊的眾人想到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他們在田裡追了半天,踩了兩腳爛乎乎的黃泥,最後撲倒的只是一個無業遊民。為了一包煙錢,那人稀裡糊塗幫趙成虎當幌子,現在還在看守所裡沒出來呢。
送東西來的女人暫時先放在一邊,眾人把注意力放到送來的小盒子上。經過一系列外部檢查,確定盒子裡沒有危險裝置,X光隻掃出一堆填充用的防爆泡沫和一個橢圓形物體,長而扁,大約7公分,帶著一根小細繩,上面還貼著一張像是便利貼的方形紙片。
兩隊人思路開闊,猜測多種多樣,打火機、激光筆、鑰匙扣、掛件等等,什麽都有。甚至有位思路清奇血氣方剛的小夥子猜測是某種情趣小玩具,被調笑鄙視一頓,趕去牆角自我反省。
盒子由張銳拆開,眾人懷著好奇忐忑的心情撕掉防爆泡沫,露出來一個淡紫色殼體的……U盤。便簽紙寫著“第五個人質”,讓他們剛剛失落的心又重新活躍起來,再度進入你猜我猜大家一起猜猜猜的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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