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摘下耳機,搖搖頭:“時間太短,連本機號碼都沒來得及識別。”
“他、他知道……你們來了他都知道……他就在周圍監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蔣父臉色蒼白,忽然衝到陽台去把窗簾用力扯開,打開窗戶對著外面大喊,“你們這些畜牲!對一個小孩子下手算什麽?!有本事就來殺我啊!來啊!”
蔣母手慌腳亂把丈夫給拉回來,把他安置在沙發上,倒杯水讓他冷靜冷靜。蔣父捏著拳,常年拿手術刀的那隻手蒼白修長,此刻手背青筋畢露,彰顯手的主人處在一種情緒極度憤怒激動、即將失控的狀態。
林壑予眯起眼,坐在小王身邊拿起耳機:“錄音回放一遍。”
在這遍錄音裡,林壑予仔細辨認背景音。對面嘈雜無比,像是在餐館或是路邊小攤,有那麽幾聲鍋杓碰撞的聲音,還有一兩聲車喇叭的聲音幾不可聞,憑著這些零碎信息,實在是無法得知囂張的綁匪現在人在何處。
但肯定不在山裡就對了,目前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離開南成安山,到了有人煙的地方。
———
[02/19,09:13,海靖市繞城高速]
蔣家夫妻一人推著一隻行李箱,裡面裝的是一捆一捆嶄新的人民幣。一張人民幣新票重量約1.15g,五百萬人民幣重達100多斤,堪比一個成年人的體重。加上綁匪還不要連號,他們東奔西走,把海靖的銀行跑遍了,才把贖金給湊齊。
海靖刑偵隊的人在另一輛小車裡,跟著他們一起出發。車是鄒斌開的,去的目的地是東橋鎮,半個小時不到,還未到東橋,前面的SUV忽然打起方向燈,掉頭換方向。
“誒?他們怎麽走了?”鄒斌趕緊跟著掉頭。
文樺北說:“估計是綁匪換地方了唄。這種綁架案的嫌疑人最小心謹慎,上次隔壁省的那個,接連換了七八個地方,一天耗下去油都耗光了。”
他話音剛落,在局裡實時監測路況的同事傳來消息,綁匪的路線偏離原定地點,同時,蔣父用新卡打電話來,壓低聲音:“警察同志,他們換地方了,去仙子湖。”
仙子湖在海靖市郊,這兩年才開發成一個野生動物園,今天雖然不是節假日,但去仙子湖一日遊的家庭還是相當多,造成一定擁堵,他們兩輛車擠進一條小路之後挪動異常緩慢。
蔣父的信息又來了:【要去定橋村】
“這些人就是耍咱們玩的吧?”鄒斌重新輸入目的地定位,“這都離開海靖,到符水了!”
符水市是海靖的鄰市,林壑予盯著手機上的地圖,拇指食指在屏幕上劃一下,地圖縮小,符水再往南下是東鄉、通建,而它的下方,一條高速跨過兩個省,就是南宜。
林壑予的眼皮跳了下,總感覺南宜才是他們的目的地。
艱難擠出小路之後,紅色SUV調轉方向上了高速。前方的路段又開始出現擁堵,文樺北探頭看了下:“也沒出車禍啊,怎麽會走得這麽慢?”
等到再往前開五十米,才發現是警方在收費站設的卡,挨個檢查過路車輛。
“林隊,是我們的人,要不要打聲招呼直接放行?”鄒斌問。
林壑予抱著臂:“不用,等過安檢。”
無線電裡傳來信息,確認綁匪的車正往定橋村開,林壑予拍了下文樺北的肩:“小北,等會兒你下去,他們應該還要換地方。”
“啊?”文樺北茫然,“我下去?然後你們再跟著他們換地方嗎?”那我下去要幹嘛?
林壑予的視線盯著前方不遠處生鏽的屠宰場的牌子:“沒猜錯的話孩子不在這裡。”
前方SUV在岔路口停下,林壑予收到蔣父的信息:【林隊長,他們讓我把錢放在前面那個廢舊的屠宰場裡,然後再開車去陽山石材廠,您說應該怎麽辦?】
林壑予就猜到會是這種花招,他先聯系同事,很遺憾還是沒有追蹤到電話信號的位置,便讓他們按照綁匪指示把錢放好,蔣父或者蔣母留下。然後又讓人聯系地區分局,盡快派人做好布控,務必要把拿贖金的綁匪給逮住。
鄒斌載著林壑予,繼續跟在SUV後面趕去石材廠,鄒斌透過後視鏡看一眼林壑予,感歎:“林隊,還是你厲害啊!”
林壑予低著頭,語氣淡然:“正常的。”
“我要是能像你料事如神就好了,那以後抓犯人得多爽,少走多少彎路啊?”
林壑予聽著想笑,他就沒走過彎路?以前在警校裡走的彎路堪稱山路十八彎,畢業之後也犯過不少低級錯誤,只是沒說出口罷了。隨著辦案經驗的累積,和犯罪分子打交道多了,天天什麽都不做,光顧著研究他們的心理行為、犯罪手法,自然了解他們比了解家人還透徹。
記憶裡好像有個人從學生時代起就沒怎麽走過彎路,是他的警校同學,太過睿智精明,長著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戰鬥力偏偏強悍得很,當時彼此看不順眼還打過一架……
他叫什麽來著的?何——何什麽?
林壑予揉揉額角,感覺自己真的要抽空去趟醫院,記憶力越來越差了。
作者有話要說:
林的大腦:這我真的不背鍋,想不起來何危那不是你的錯,是他的鍋
關於這一點,因為何那邊已經世界線完全切換了,所以在這邊和林一起發生的事也是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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