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們說血不對,但是也能用,AB的什麽血都能換,”梔子花鼻頭皺起,差點哭出來,“我不想被剖開肚子扔到街上,我不想死……”
易時腦中的思緒炸開,按照輸血原則,O型可以給任何血型輸血,AB型則是可以接受任何血型的輸入,那天在診所,謝岡說得明明白白,怎麽傳到他們那兒竟然會出現這種離奇偏差?
因為對專業知識的模糊,這幫人弄錯了供受體之間的輸血原則,以為AB血型的梔子花可以和任何血型做配型,誤打誤撞恰好選中最正確的那一個。
真是無語。這種偏差已經不是意料之外,而是匪夷所思。如果當時貼的是別的血型呢?還會發生什麽更離奇的大無語事件?
易時關掉水龍頭,幫梔子花擦乾淨雙手。兩人剛走出來,恰好碰到盧彩芸,她神色慌張地把梔子花抱過去:“哎呀真是抱歉,您是客人,還幫忙照顧我家孩子。”
易時淡淡一笑:“你女兒很聽話。”
盧彩芸笑了笑,讓老太太把孩子帶上去,梔子花腳步緩慢,三步一回頭,不情不願地回到樓上。
她被關回房間裡,孤零零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發了一會兒呆,把散落的小石子全部攏起來,緊緊握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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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下旬,開學時間將近,連景淵必須回升州了,臨走之前把一切都安排好,鑰匙留給易時,告訴他住到什麽時間都可以,遇到困難隨時打電話給他。
兩人握手言別,連景淵拖著行李箱去高鐵站,偌大的屋子裡只剩下易時一人,空氣又恢復到初次到來的那股清冷。
而後幾天,易時最常去的是龜背山,沒有從派出所那條路上去,而是繞到背面,從一條不常走的小路繞過去。這是以前龐刀子的舅舅帶的路,抓捕趙成虎那天兵分兩路,其中一隊就守在這條小徑上。
最近龐刀子一直沒出門,每次都是趙成虎過來,待一兩個小時後離開。而趙成虎也沒有去見禿老鬼,離開龐刀子家裡都會去洗浴中心、酒吧鬼混,玩過一趟再回景和校園的小弟家裡。
這兩個主犯都不和禿老鬼見面,難道這麽信任對方,全靠電話就能敲定這麽一樁大案?易時感到疑惑,隱約感覺龐刀子家裡有貓膩,但他又不能靠近查看,林壑予安排了兩人在附近蹲點,被看見的話肯定會引起誤會。
看來只能從趙成虎那裡套話了。易時打定主意,選擇效率最高的方法——戴上假發、換上女裝。這麽多年第一次體會到這張臉的好處,起碼在角色的轉換之間亳無障礙,只有一個人的情況下也可以做到很多事。
他從廚房找出一把水果刀,刃口磨到鋒利反光,折疊好放進口袋裡,打車去趙成虎經常光顧的酒吧附近。夜幕降臨,易時走進酒吧,掀開厚重的門簾,金屬噪音鋪天蓋地卷過來,鑽入耳中嗡嗡作響,他的眉頭蹙了蹙,很快恢復淡定,從容地走進去。
青年男女們在舞池裡放肆扭動,易時挑了個吧台的位置,這裡正對著入口,進出的人群一目了然。調酒師在擦拭高腳杯,見他眼生得很,便問:“美女,第一次來?想點什麽?”
“不用。”
調酒師了然,那就是等人請唄,不過捂得也太嚴實了吧?來這裡的姑娘誰不是露著腰光著腿,穿這麽保守怎麽釣凱子?
似乎是不想再被繼續探究下去,易時補了一句:“我等人。”
難不成是捉奸?調酒師又開始發散思維了,沒辦法,夜場裡稀奇古怪的事見過太多,很難不往八卦的方面想象。根據他的經驗,越是看起來安靜柔順的,爆發力越強,等會兒得讓保安盯著,鬧到警局就不好了。
很快,趙成虎大搖大擺晃進來,他是這兒的常客,經理見了都得叫一聲“虎哥”。路過吧台時報出一串酒名,要人送去卡座,易時換了個方便觀察的位置,看他摟著兩個女人尋歡作樂,沒過多久便醉態橫生。
“美女,一個人坐在這裡多無聊,我陪你聊聊天?”
易時回頭,身旁坐了個油頭粉面的男人,硬擠出一臉良善,把一杯剛調好的曼哈頓遞推過去:“請你喝的。”
“你確定?”易時淡淡詢問。
“當然,先嘗嘗看,喜歡的話我再請你一杯。”
易時瞄一眼他的右手,在杯子推過來時,藥粉便順著掌心飄到雞尾酒裡。看這熟練的手法,肯定是慣犯無疑,可惜今天出門沒看黃歷,撞到人民警察手裡了。
易時一腳踢中男人的腿彎,強迫他單膝跪地,接著捏住下頦,強迫他張開嘴,居高臨下冷冷凝視,雞尾酒直直往喉嚨管裡灌下去。
一切發生得太快,男人根本沒有掙扎的機會,慘叫聲被刺耳的金屬搖滾覆蓋。調酒師也沒有插手的打算,只要不是鬧得太過火,他更樂意在閑暇時間看猴戲。
灌了半杯左右,易時把剩下半杯全潑到他的臉上,悠然坐下,順手抹掉指尖沾上的水漬。一個不經意的回眸,透過憧憧光影,撞入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裡。
是林壑予。
易時再回頭,從亂舞的人群中把原茂秋的身影摘出來,他們兩個一起行動的話,肯定是跟蹤趙成虎而來的。
沒時間了。易時擠入人群,恰好這時蹦迪盛宴開啟,酒吧裡燈光全滅,他趁著這股忙亂摸到卡座,揪住爛醉的趙成虎拖入女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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