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點的地方有哪些?全部說出來。”喻樰說。
“艾/特美、宏才香港國際,還有一個什麽露的,是幼兒園;春生實小、力特國際學校,都是小學。”
“你來之前,他們確定具體地點了嗎?”
“沒有,不過龐刀子說選幼兒園,應該就是那三個其中一個。”
“時間?”
“說是等等,具體我也不知道啥時候。”趙成虎的表情有些焦躁,“警官,龐刀子準備賣我了,怎麽會讓我知道那麽多?我走的急,他說等我回去再商量,其實壓根就不想告訴我啊!”
“……”喻樰難得不好開口解釋,他總不能說這是一個離間計、龐刀子那兒到底怎麽回事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吧?而且看趙成虎的眼神和表情,的確是該撂的都撂了,到了這一步沒有隱瞞的必要。
易時把水杯遞給喻樰,換成他來做記錄。綁架案的信息套得差不多,易時的指間轉著筆,問:“被抓之前,你有去過墓地嗎?”
“啊?”趙成虎懵了懵,點頭,“去過,就是成安山下面的公墓。”
“去做什麽?”
提起這件事趙成虎一肚子火:“媽的這肯定也是他們給我下的套,禿老鬼不知道犯什麽病,說他老婆忌日過了,讓我幫忙去燒紙,我去公墓了,黑咕隆咚的還被人揪著磕頭!”
易時抬頭:“是誰?讓你給誰磕頭?”
“誰知道!公墓連個燈都沒有,老子都懷疑撞鬼了!”趙成虎握拳,“一個男的力氣那麽大,肯定是禿老鬼的人,想整我,艸他大爺的!”
趙成虎頭髮裡的灰燼果真是冥鏹,不過禿老鬼怎麽想起來要給他老婆燒紙?他們那種人,心理變態的反社會人格,根本不會產生愧疚感。那人按著趙成虎磕頭必然是有目的,那個紙團也有可能是他擺進去的。
經過反覆提問,趙成虎的口供全部整理出來,喻樰摘下眼鏡,捏捏眉心:“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
“警官!等等!”趙成虎咽了下口水,“你跟我說句老實話,我到底有沒有可能活下來?我知道的都說了!”
喻樰站起來,重新戴上眼鏡:“現在知道怕了?”
趙成虎面色灰白,喃喃自語:“我知道死了很多人,被槍斃也活該。但是、但是我想……我想再見見我兒子……他出生到現在,我只見過他一面,我、我……”
這個身材魁梧的漢子說著說著竟然哽咽起來,早已沒了初審時那副誰也不放在眼裡的狂傲模樣。喻樰的眼中不見任何憐憫,在他看來,這人罪有應得,若是對他憐憫,那怎麽對得起那些死去的無辜市民?
至於法官會怎樣宣判,對他的反省和認罪會不會寬大處理,既不是喻樰的職責范圍,也不是他能決定的事。
“警官,求求你,聯系那個婆娘,讓我見我兒子一面吧!求求你、求求你……!”
喻樰淡淡一笑,對易時揚了揚下巴,讓他叫人來,把趙成虎帶回去。
趙成虎又被押走,踏著沉重的腳步,步履蹣跚,背影看去瞬間蒼老幾十歲。喻樰站在審訊室門口,一直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轉角,才開口:“我沒有幫他找兒子的打算。”
“嗯,我知道。”易時在整理口供裡的關鍵信息,“沒必要這麽做。”
喻樰瞟著他:“你會不會覺得我不近人情?”
“為什麽這麽問?”易時頭都沒抬,“他想見自己兒子,他參與做的事卻讓多少人都見不到自己的孩子。我沒有那麽慈悲大度,死了也燒不出一顆舍利。”
喻樰一怔,隨即忍不住笑出聲。笑聲漸漸蕩開,引起易時抬頭,無辜看著他:“怎麽?”
“林壑予真的很厲害。”
“嗯?”易時更弄不懂了,怎麽好好的提到他?
喻樰伸手掐了掐易時的臉頰:“以後多和他見見面,他讓你變得比以前活潑多了。”
以及在他少年迷茫時說出的那番話,讓他在未來堅定地把易時留在一隊。事實證明,他的確需要易時,需要這樣的搭檔和夥伴。
只有同類人才會產生的共鳴。
第54章
下午一點多, 南宜刑偵處大會議室,兩隊人陸陸續續進來,各自找個位置坐好。幾天相處下來, 兩隊人員彼此之間的關系明顯活絡許多,坐在一起談笑風生, 桌上再擺幾盤瓜子和水果, 他們能開茶話會。
這主要還是歸功於南宜和海靖的兩位領導,起到一個良好的帶頭作用,讓協同辦案的兩地刑警親如一家。沒看見盛國寧一直圍著林壑予,左一個“林隊”右一個“大舅哥”, 叫得那叫一個親熱,恨不得馬上就長人家戶口本上。
反觀林壑予, 一臉冷漠,似乎懶得搭理盛國寧,明明外表是型男卻把高嶺之花的氣質范兒給演活了。
“嘖嘖嘖, 咱們盛隊這是豁出去了啊。”閆潤平低聲和身邊的邵時卿八卦, “瞧這股子勁, 要不是知道內情, 我還當他是看上林隊了。”
邵時卿連連點頭,沈芮芮托著腮:“這也沒辦法,咱們盛隊都三十好幾了,家裡催得緊, 聽說對女方已經沒啥要求, 是個女的就成。”
“不是吧?這麽慘?”簡孺恰好聽到這一句,湊過來插嘴, “盛隊這種條件都沒有擇偶要求了,那我們豈不是更加脫單無望?”
沈芮芮打量著這個面嫩的小夥子:“我問你, 你沒對象的原因,是因為沒挑到合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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