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拜拜!”蘇棉站在蒲公英幼兒園門口,衝自家哥哥揮手。
小姑娘今天穿了一條粉色的裙子,是她最喜歡的,特地從衣櫃裡翻出來,說要穿給哥哥看。
“拜拜,下午記得在保安亭等哥哥來接你。”蘇逸目送小姑娘跑進去的背影,看著她跟幾個小夥伴手拉著手,其樂融融的場景。
蘇棉這學期才剛剛轉到這個幼兒園來,蘇逸還怕她會不適應,現在想來,倒是完全不用操心。
正要上車,褲兜裡的手機嗡嗡嗡一陣響。
蘇逸解鎖手機一看,是葉絕。
【你在哪呢?】
【今天不來了麽?】
這人……
蘇逸秒回,過了一會兒收到對方的消息:
【行,有事就說】
“家事也跟你說嗎?”蘇逸低低地自問一句,然後自答道,“算了吧,不該給別人添麻煩……”
他垂下眼瞼,將會話框裡的“我家有點事,處理起來挺麻煩的,有空再跟你細說”改成了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好”。
蘇:【好】
算了吧,關系還沒到那份上。
他上了車。
作者有話要說:
搞事!搞事!
一隻鴿子振臂高呼道。
第11章 老媽的愛
蘇逸最後還是去了學校。
原因無他,是母親大人親自下的命令。
把棉花糖安全送到蒲公英幼兒園,蘇逸騎著車準備回家。他想著,直接在家裡等老媽回來,有什麽事也比較方便解決——省得他往返於學校,浪費太多的時間。
騎出去才二百來米,手機突然一陣響,是他為老媽設置的專屬鈴聲,等了兩天的通話終於來了。蘇逸將車停在路邊,摸出兜裡的手機,接起電話,“老媽。”
“小逸。”
蘇煥蓉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但依舊能帶來令人安心的力量,最起碼蘇逸緊繃著的神經松了些許,哪怕對方只是簡簡單單地呼喚了他的名字。
母親,有時候就恰恰代表著“溫暖”和“庇護”,等於“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都不用害怕”。就算是再懂事能乾的少年,在母親面前,也不過是渴望愛憐的小孩子。
不用老媽說,蘇逸也大概猜到她去了哪裡——十有八九是到偏遠山區義診,那地方通訊信號不好,時常聯系不上,之前也不是沒有過。只是這回剛好碰上一群無賴造訪,蘇逸難得慌了神。後面靜下來一想,老媽沒在家,避免了正面衝突,倒還是一件好事。
東西被砸壞了沒事,人被碰傷一點,蘇逸勢必要跟他們拚命。
聽著自家兒子有些急促的呼吸聲,知道他是擔心了,估計家裡又出了點麻煩。
蘇煥蓉的火登時就被點著,她怒氣衝衝地問道:“那一幫無子男又來了是不是?”
蘇逸愣了愣,沒反應過來,呆呆地重複,“什麽無子男……”
“就他媽那群三天兩頭討債的爛貨,”蘇煥蓉脾氣上來了就有些口不擇言,她似乎是在車站,聽筒裡傳來吵雜的背景音,可她的憤怒絲毫未被掩蓋,“欺負孤兒寡母可不是缺德透頂,斷子絕孫嗎!這些人懂不懂‘冤有頭債有主’的道理啊——說起來還是得怪盧起峰那個死王八蛋,真是氣死老娘了……”
蘇逸靜靜地聽著老媽怒罵,熟悉感撲面而來,心裡的石頭算是徹底落了地。只要老媽沒事就好,別的都不重要。
他聽見“父親”的名字,內心卻依然毫無波瀾。他真心覺得這人就是個路人甲、過客而已,還是巨惡心人的那種。
在蘇逸十六七年的生活裡,盧起峰確實是一個虛化而平板的角色,自己似乎都沒怎麽跟他說過話。更別說“父親”的職責,他好像……也沒盡過——至少蘇逸從未收到過他的禮物,從未聽過一小句關心,通通沒有。
他只知道這人是個賭徒,把彩票店當家的那種,不斷重演“買彩票”、“等開獎”、“虧錢後,翻倍押注”、“再次一敗塗地”的場景。賭也就罷了,偏偏還尋釁滋事,四年前把討債的人給捅了個重傷。被關進去之後,倒落得一身輕松,只是這人在外欠的債,卻要老媽來還。
蘇逸有時候也會想:有這爹,還不如沒有,他與媽媽、妹妹一家三口也能過得很好。可是離婚又得雙方簽字……最後陷入了死循環。
蘇煥蓉罵也罵累了,她趕著最早的車,好幾個小時滴水未進,確實口乾舌燥。她叉著腰喘了口氣,對著蘇逸說道:“小逸,沒事兒,媽媽回家了,你先去學校吧。”
“你怎麽知……”
蘇逸剛想問他老媽是不是有千裡眼,居然知道自己沒去學校,就聽她說:“我是你親娘!我還能不知道你?趕緊去啊,你還小,這些事不用你操心。”
“媽,我不小了,”蘇逸還想再掙扎一番,證明自己也能幫得上忙,“我已經可以掙錢了,你不用這麽辛——”
可惜蘇煥蓉一點情面都不給地打斷他:“你給我閉嘴啊,別家的小孩兒都沒像你這樣三天兩頭忙著打工,我們家的小王子也用不著做這些!你給我老實在學校裡待著,聽見沒?”
家裡的老大發話,氣場全開,蘇逸只能沉默聽訓。
“你能幫忙是一回事,說明你有能力,但是!我不同意又是另一回事了,”蘇煥蓉語速飛快地說,連哄帶威脅,又凶又溫柔,“我給你和小棉安排的任務是‘每天開心’,你沒做到的話,就等著我收拾你啊——小小年紀,整天皺著眉頭幹什麽?媽現在打車回家了,你廢話少說,直接去學校,我等會給你們老師打電話,你要是沒到,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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