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逸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對於他這個問題很是不解,遞過來的眼神似乎是在問:你有要求過嗎?
葉絕站在原地,粗略一回憶,好像是真忘了交代一句……行吧,他抬手搓了一把自己的腦袋,立了個flag,“下次來再拍,你給我拍一套寫真!”
“方哥,走了啊。”蘇逸路過前台,又伸手敲了敲台子,發出一陣聲響,隨後招呼了一句。
方縉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再次被他吵醒,整個人的氣場都帶著強烈不滿,威懾力極強。他煩的不行,倘若不是懶得挪窩,他估計會親自把蘇逸攆出去,“小破孩,快走。”
“哎,”蘇逸衝他揮了揮手,很是得意地笑起來,不怕死地逗他,“小老頭,別想我啊。”
“想個屁。”方縉語氣很衝地說,狠狠地瞪了蘇逸一眼。他探身從台子邊上拿了本雜志扣在臉上,繼續閉目養神,身子往後一仰,腿一翹,不再搭理站在旁邊的兩個少年。
葉絕看著兩人互動,大概懂了蘇逸“屁”來“屁”去是跟誰學的了。他怕吵到人,快步走出去,接著問道:“不用給錢嗎?”
蘇逸先他邁出大門,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一點四十五分。午休剛好結束了,還有半小時才上課,以散步的速度,走著回去也能趕上。
於是他停下來,等著葉絕,等著人走到他身前來。
蘇逸一挑眉,回答道:“你就砸了個瓶子給什麽錢?方哥又睡了,你別進去煩他,不然會被揍。”
他們並肩而行,一塊兒從小巷子拐出去,由昏暗到光明隻一瞬間。
眼睛被刺激了一下,葉絕略微眯起眼睛,依舊耿耿於懷,口中勸道:“就算你跟老板認識,也不能這麽拽吧?我看那些個吃喝玩樂app上,情緒發泄屋的門票還挺貴,基本都是上百的。”
看這人一副“你不講清楚,我決不罷休”的架勢,蘇逸歎了今天不知道第幾次氣,無奈地說:“你要是非得把這錢給了,直接給我就行了。”
“……?”
“我再跟你講個故事,三年前有個意外發現‘寶藏’的小屁孩,他心裡明白這個‘寶藏’無法私有,就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保證可以隨時與‘寶藏’相見的方式——辦卡。”蘇逸緩緩地開口,開頭深沉而結尾令人啼笑皆非,差不多可以算是一個搞笑故事。
葉絕驚呆了,壓根想不出還有這一招,他發出一聲毫無意義的:“呃。”
“你以為方哥這破店玩一次能多貴?暴力砸瓶、枕頭大戰、拳打沙包那些通通玩一遍,一共也就50。你剛剛隻砸一個瓶子,勉勉強強收你五塊吧。”蘇逸又說。
葉絕面上的表情幾乎快要端不住了,頗有些無可奈何地學著身邊那人作面無表情之態,劍眉一擰看起來還挺凶,實際上他非常無語,“這也太便宜了吧。”
然後他給蘇逸轉了個十塊錢。
“叮——”是消息提示的聲音。
蘇逸掏出手機一看,葉絕發了個紅包,他頓時笑了,“你還真轉?”說是這麽說,可他手指在屏幕上輕點,收了錢。
葉絕小聲地“嗯”了一聲。
拿人錢財,再講幾句故事也行。
蘇逸清了清嗓子,接著往下說:“別的同類型網紅店收費確實貴,因為人家裝修、設施器材、被砸的物品有酒瓶電視機電腦,各個方面都是廢了心思的。而方哥呢,他就不走尋常路了,整個店從裡到外,是真的破。你難道沒發現那些酒瓶子,都是空的嗎?酒瓶子、招牌,以及前台的那個大黑板全是他跟收廢品的人低價收來的。”
“……”葉絕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來了,想不到“廢物利用”可以運用到這種地步。虧他先前還興奮不已地站在門口拍照,想留個紀念什麽的,這一舉動落在知情人蘇逸眼裡,的確是跟個傻逼一樣。
著實好奇,葉絕問:“所以你之前充了多少錢?”
蘇逸聞言,步子微頓,轉過頭來看著他,表情很是一言難盡,聲音微澀,“……兩千。”
“我操?”葉絕的眼睛裡寫滿了震驚。這已經不僅僅是富有了,這他媽是腦子有坑吧?
“我家裡原先特別有錢,我零花錢隨隨便便就上千來著,基本上花不完,我全部都攢著。”蘇逸這麽說著,心裡卻想道:能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嘉美花園買房,他家能不有錢嗎?只可惜金山銀山也經不起敗啊。
葉絕憋不住似的比了個大拇指,調侃道:“說明你之前是個‘富家大小姐’唄?”
蘇逸涼涼地瞥了他一眼,沒有否認,“你這麽說……也行。”
旋即,蘇逸就看著葉絕打開手機,再點開社交軟件,給自己改了個備注:蘇大小姐。
蘇逸:“……”
心裡略有不服,卻不屑於爭辯。他乾脆也跟著一道,把系統自動生成的備注——葉絕的昵稱“靚仔小葉”改成了“臭弟弟”。
葉絕默默看著,真想吐槽他一句幼稚鬼。
·
回了學校,兩人發現自己的位置邊上圍了不少人,嘰嘰喳喳、各說各話。
一個後門邊角落地帶,還這麽搶手的麽?
葉絕一直以為是別人挑剩下的,沒得選了,才坐在門邊。一點也沒想起來,這座位其實是班主任按座號排好的固定座位。
他看著這一出圍觀盛景,總覺得是報道那天的場面重演,心頭止不住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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