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越辭搖頭,普通俱樂部的成員,陳安可不會放低姿態說話,不過這也只是他的猜測。
其他人東一句西一句討論著,目不轉睛盯著場上你追我趕的賽車。
賀行舟透過後視鏡看到後面的藍白相間的車,深呼吸一口氣,還差最後一圈,他望向看台處,比了個熟悉的手勢——打算結束遊戲的常用動作。
場外的人紛紛站了起來,陽禮和幾個活潑的甚至跑到彎道放禮花。
氣氛頓時熱鬧起來,陳安那邊也不甘示弱,兩邊人又一次對上,像是在比嗓門大,嘶吼著給場上的人加油。
賀行舟在拐彎的時候,看到了站在稍遠處的岑越辭,頭盔下他露出一個肆意的微笑,過了彎道將油門踩到底,他賽車技術向來出眾,因此在下一個拐彎時也並未降低速度。
賽車是項極致酷炫又極致驚險的運動,尤其是見到紅白相間的賽車在彎道處反而加快速度,哪怕是場外的人已經見過多次,仍舊緊張得冒冷汗。
緊隨其後的那輛車也不甘示弱,看動作竟然想在彎道超車!
場外有些人開始尖叫起來,口哨聲和加油聲刺激著所有人的耳膜。
岑越辭握著欄杆,他能感覺到手心裡的濕意。
賀行舟看到對方跟上來,依然冷靜握著方向盤,賽車和平常開的車不一樣,坐在裡面的感覺也不一樣。
鼓噪的心跳聲讓他打算放手最後一搏,想到岑越辭在看著他,動作乾脆利落許多,車身駛出流暢的線條,借助最後一個彎道徹底甩開了身後的車輛。
藍白車輛也發起最後的衝刺,試圖穿過內圈將車橫過去。
“這是違規!耍詐這是!”
“陳安,這是什麽意思?耍我們呢!”
陳安黑了臉,被陽禮等人罵著也只能受著,藍白車的確違反了比賽規則,他們無話可說。
岑越辭臉色沉了下來,他正要向工作人員示意,卻看到紅白車輛似乎減下速度,工作人員也已經趕了過去,岑越辭拄著拐杖按下升降梯,徐立和陽禮一夥人自然不能錯過奚落對方的時刻,紛紛跟著下去。
然而超出他們預料,紅白車輛在減下速度後的幾秒立刻提速,找準間隙利用慣性從內圈漂移過去,一個瞬息,紅白賽車繼續保持領先。
外面的聲音湮滅在風聲和引擎聲裡,賀行舟享受著最後的衝刺,剛才驚險讓他興奮不已,車子如同離弦的箭一般朝著終點駛去。
藍白車仿佛已經放棄一般,慢悠悠綴在後面,硬是將賽車開成普通代步車的感覺。
陳安那夥人徹底安靜下來,陽禮和張謙安互相擊掌慶祝勝利。
賀行舟的車衝進終點後又開出幾百裡,才減下速度,調轉車頭往回開。
張謙安輸了第一局,見他們這邊贏了和陽禮激動地抱在一起,然後拉著人氣勢洶洶找陳安算帳。
岑越辭伸手攔住了他:“陳安的人有錯在先,我們去吵反而會讓他們一致對外。”
比起其他人,岑越辭顯得尤為冷靜。
他說完拄著拐杖走向停在路邊的車輛,賀行舟推開車門取下頭盔,捋著被汗水打濕的碎發,朝著岑越辭露出幾分得意。
“怎麽樣?”他邊說邊取下護腕設備,將這些交給工作人員,邊大步走向岑越辭。
“很厲害。”岑越辭發自內心讚揚。
兩人沒來得及多說幾句,後面的人早就迫不及待衝了過來。
“賀哥,厲害啊!”
“不愧是賀哥!”
“現在就看陳安那小子的態度了,還職業呢,職業個屁!”
賀行舟的興奮勁還沒過去,搭著岑越辭的肩膀,笑得肆意又張揚,“走,去看看那小子打算怎麽解釋。”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找上陳安。
陳安和那位賽車手似乎已經商量好,陳安垂頭喪氣走了過來。
“賀行舟,我替他跟你道歉,是我們違規在先,以後我們不會來這裡。”
賀行舟收回手臂抱在胸前,眉毛一挑:“我們比了這麽多年,你突然帶了個新面孔,現在又替他道歉,陳安,他不會真是你姐的聯姻對象吧。”
陳安握緊拳頭,眼裡帶著忍耐,“其他的無可奉告,我們先走了。”
“道歉也得有點誠意,剛才多危險,贏不了就想著別車,你從哪裡找來的職業賽車手?”陽禮問道。
“諸位,這件事是我造成的,我向賀總道歉。”賽車手也走了過來,態度誠懇。
陳安也憋著氣,看正主來了立刻讓出位置。
賽車手還拿著頭盔,不住地道歉:“實在抱歉,是我技藝不精湛一時手滑,不如我請大家到泰苑放松放松,算是賠禮道歉。”然而即使是道歉,他骨子裡也依然帶著股不以為然的強勢,並未把違背規則的事放在心上,對他來說也只是個小插曲。
陳安巴不得賀行舟拒絕,短時間內他不想看到賀行舟。
下一秒,便聽到賀行舟答應。
泰苑在賽車場南邊,是專門接待來此處消遣的貴客,也是另一種娛樂方式——賭博。
賀行舟一群人本來也計劃在泰苑玩一玩,如今有人做東,自然願意給面子。
陳安站在賽車手面前,反倒被襯得像個小弟,想反駁又不敢反駁。
賀行舟對賽車手的身份更加好奇。
泰苑旁邊是私人浴室,憑借會員卡進入,賀行舟嗅著身上汗水味,拐道走向浴室,賽車手也要去洗澡,兩人相約著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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