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行舟勾起嘴角,耐心地傾聽著他化身球迷喋喋不休分析主客隊優勢,心裡有股異樣地滿足感,也許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距離比賽結束已經有段時間,從他們身邊路過許多三五成群的球迷,偶爾會有人被兩人不俗的氣質所吸引上前打招呼,賀行舟一一禮貌拒絕對方喝一杯的邀請。
也許是甚少見到坐著輪椅來看球的人,兩人走到拐角處遇到一個穿著球衣的小女孩,羞澀地表示要將足球送給岑越辭,小女孩身旁站著慈眉善目地老人,對著兩人笑得和藹。
岑越辭對當地的語言一頭霧水,賀行舟充當著翻譯的角色,聊著聊著也不翻譯了,忙著和老人說。
小女孩將球硬塞到岑越辭手中,足球上還沾著泥土,散發著青草香,應該是比賽時抽射到觀眾席的足球,這對球迷來說非常珍貴,岑越辭自然不會要。
“拿著吧,一番心意。”賀行舟見他不解,也沒解釋。
岑越辭拿著足球,望著離開的背影,“比賽用球也不是每次都能遇到,先放我這兒,離開時還給小姑娘。”
“這是當地的習俗,把得到球的這份幸運贈送給更幸運的人,她們在祝願你。”希望岑越辭能擁有這份幸運,早日康復,賀行舟無法拒絕這份心意。
岑越辭溫柔地笑了笑,沒在說什麽。
身後推著輪椅的手臂結實有力,岑越辭有些分辨不出內心的愉悅是有人費盡心思為了哄他高興還是受腿上的足球影響,也許兩者都有。
賀行舟在很多時候不將他當成病人,給了岑越辭最需要的平等,同時付出耐心和包容,岑越辭坐在輪椅上想著這幾天兩人去做過的事,無奈地搖了搖頭。
賀行舟看到他的動作,以為他還在想剛才的事情,有種被忽視感覺:“票是我準備的,球衣上的簽名也是我厚著臉皮去要的,我還替你推著輪椅,你卻在想其他人合適麽。”明明是帶著質問的語氣,岑越辭聽出話裡的調侃。
他合攏裝著球衣的袋子,抬起手拉著賀行舟安撫似地拍了拍,“我想的是某個渾身冒著酸味的人,不合適的話我還是繼續想球賽。”
賀行舟扣著他的手腕,嘴角快要咧到耳後根,“那還是多想一想冒著酸味的人吧,多想幾次就能變成冒著甜味的人。”
“再說下去就惡心了,你還是少說點。”
岑越辭收回手,慵懶地靠著輪椅,街邊路燈燈光偏暗,月色灑在寧靜的街道,不遠處是喧鬧的集市,這樣的生活對他們來說太難得。
“真想在這裡待上半個月。”岑越辭不由得感歎道,厄蒙特斯說起來經濟還沒有榕城繁華,卻是個沒有煩惱也沒有飽含同情目光的地方。
賀行舟任勞任怨地推著輪椅,放慢了腳步,“乾脆以後我們來這裡定居,半年在達特利,半年住在這兒。”既保持新鮮感也能夠兼顧其他。
晚風拂起一縷岑越辭散落的頭髮,出門得著急,賀行舟終於能夠滿足自己的私心替他隨意扎起了頭髮,像極了瀟灑的藝術家。
不過藝術家此刻頭髮已經散開,賀行舟替他攏在耳邊,等著他的答案。
岑越辭隔了許久才回答:“好。”語氣很輕也很堅定。
期盼已久的答案來得突然,賀行舟短暫地愣了幾秒才磕磕絆絆地說:“你……你答應了?!!”
他松開頭髮,蹲下身抱住岑越辭,在他耳邊喜難自禁地說道:“這可是你親口說的,明天一早我就去當地買套房,你沒有反悔的機會了!”比起答應定居,賀行舟高興得是話裡的含義,能改變想法接受手術比什麽都重要,賀行舟壓在心裡的巨石總算落地,從知曉岑越辭態度堅定拒絕手術,賀行舟無時無刻不在想辦法扭轉他的想法,如今總算是成功了。
岑越辭貼著他側臉,落下一吻,不帶有情欲的吻,“謝謝你,行舟。”至於謝什麽,一切盡在不言中。
賀行舟選擇用另一個吻來回應,兩人在靜謐地角落唇舌熱情地交纏起來。
“本來還有一場豐盛的夜宵等著我們。”賀行舟放開他,眼角氤氳著曖昧地氣息,抬手看了看表,晚上十點,不早也不晚。
“現在呢?”岑越辭對他的暗示故作不知,唯獨眼角的笑意泄露了他的惡趣味。
賀行舟招招手,等待當地遊覽車趕來空隙,吻了吻岑越辭的指尖。
“現在想換另一場‘豐盛的宵夜’。”
……
賀行舟放下窗簾,擋住了窗外的燈光和喧鬧,房間裡變得昏暗起來。
岑越辭脫下風衣搭在架子上,突然暗下來的燈光讓他要轉過頭,賀行舟從背後摟著他,側著臉深情地望著岑越辭。
都是成年男人,岑越辭感受得到對方炙熱的溫度。
“至少先讓我去洗個澡。”岑越辭後退一步。
賀行舟伸出手攔住他,“反正都要洗,不如節約點水資源。”他說話時氣息剛好呼到岑越辭的耳朵邊,岑越辭忍不住側過頭,賀行舟勾著笑得寸進尺地舔了一下他的耳廓。
“阿辭。”賀行舟手指摩挲著他的側臉,“我愛你。”
岑越辭能感覺到他說完這句話噴在胸前炙熱的鼻息和他喉嚨的振動。
岑越辭在心裡歎息一聲,說不出什麽情緒,仰起頭,迎合著這個吻。
賀行舟食髓知味,泄憤似地咬了咬他的下唇然後推開,浴室溫度不低,賀行舟仍然擔心岑越辭著涼,打算借著熱水按摩一會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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