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越辭沒有拒絕也沒點頭,只是看著賀行舟興高采烈地收拾著東西。
等對方將櫃子裡的一堆藥都塞進了包裡他才開口道:“我今天不想吃藥。”
賀行舟手一頓,將大大小小的藥瓶全部拿了出來,笑著道:“不吃就不吃,但是我有一個條件,我雖然做了許多功課,還是搞不清許多狀況,如果你不舒服,你不能自己忍著,你答應我,我就不帶這些東西。”
沒想到賀行舟這麽容易說服,岑越辭對當飯吃的藥深惡痛絕,能光明正大不吃藥自然不會拒絕,他隨意點點頭,突然發現比起關涵明顯賀行舟更容易說服。
賀行舟收拾完後將東西交給門外的工作人員,他則和岑越辭邊散步邊走過去。
臨溪這塊地,依山傍水,度假山莊恰好修建於山水之間,竹屋離渡口的位置不算遠,推著輪椅走十來分鍾便到了,只是渡口在下面,而他們在半山腰的位置,只能通過遊玩用的纜車才能到底下去。
賀行舟要扶著他起身,一旁候著的工作人員試圖幫忙,被賀行舟拒絕,他對岑越辭的潔癖十分清楚。
“你——”賀行舟出聲,行,沒想到他也是被拒絕之一。
被拒絕的賀行舟站立一旁,看著岑越辭從撐著把手站起來,連忙搶過工作人員遞上來的拐杖,遞給岑越辭。
岑越辭撐著拐杖坐進纜車裡,纜車位置寬大,在裝一個輪椅也不是問題。工作人員要將輪椅放上去,被岑越辭阻止。
賀行舟裝作沒看到,這樣任性的岑越辭總比憂鬱孤寂的岑越辭要好上許多。
岑越辭再次確認會遷就他的賀行舟比回醫院更合適,能過的舒心一點,他自然不會拒絕。
纜車很快停了下來,下面接應的工作人員要去攙扶岑越辭,被他側身避開,賀行舟跟在後面,手裡拿著毛毯和水杯,催促道:“行了行了,東西都留下,你們可以離開。”
工作人員對最大的boss還是有些畏懼,很快退了乾淨。
渡口邊停著遊艇,上面還掛著岑越辭十分熟悉的圖徽。
岑越辭扶著欄杆站立,拐杖被他扔在一邊,賀行舟跟著上來,忙裡忙外將需要用到的物品放置在岑越辭手邊,見他盯著圖徽出神,說道:“你親手畫的,忘了,原畫我還收藏在公寓裡。”
岑越辭收回視線,指了指拐杖,賀行舟上前扶著他坐下,把拐杖放到他手邊,又將靠枕放在背後,方便他靠著休息。
“你怎麽拿到的?”雖說是圖徽,其實是他信筆塗鴉,為了裝飾送給賀行舟的禮物,中途卻出了點意外,禮物也並未送出去,至於原畫他記得在朋友那裡,怎麽會到賀行舟手裡?
“這個你就別管了,我是通過合法途徑拿到的。”賀行舟邊操作邊說道。
岑越辭知道他在說謊,薑昱是他在榕城認識的朋友,而在榕城賀家的影響力不容小覷,無論薑昱是為了套交情還是什麽,顯然不是什麽所謂的合法途徑。
不過看賀行舟的樣子,應該也沒看出圖徽代表的含義。
岑越辭放松身體,打量著賀行舟,賀行舟穿著白色短袖,下面穿著黑色休閑長褲,頭髮沒有像平時一樣打理,反而像剛洗完沒吹過,十足的自然,要不是氣場太盛,岑越辭都要產生對方還是那個約他逃課去蹦極的賀行舟的錯覺。
“什麽時候學的執照。”岑越辭離開前,賀行舟對水上的玩樂半點不感興趣,哪怕是朋友間的聚會,都盡量避免他這個懼水的臭毛病。而此時,賀行舟動作十分熟練,他回望碼頭,已經開出很長的距離。
“有段時間了。”賀行舟估算著位置,在一處僻靜的地方停下。
冬日的太陽依舊燦爛,風向水浪也都適合,遊艇晃動的幅度也輕微。
岑越辭喜歡激烈冒險的運動,比如衝浪、跳傘,對釣魚繪畫也有興趣。如今的身體衝浪不現實,賀行舟左思右想覺得釣魚合適,遊艇上自然也準備了魚竿。
賀行舟懼水,站在甲板上腿都有些發抖,又強撐著鎮定的面孔,岑越辭看在眼裡,面上便帶出幾分笑意,“魚竿給我,你回船艙裡待著。”
“風浪有些大,我才有些站不穩。”賀行舟將魚竿遞給他,嘴硬道。他曾暗戳戳與岑越辭比試過許多項目,發現兩人擅長的運動都差不多,唯有在水上運動,岑越辭碾壓他,私下裡他花了很長時間克服對水的恐懼,只是僅限於不下水的運動。
而學會開遊艇則是岑越辭離開後他的又一項消遣運動。
岑越辭對他的嘴硬心知肚明,接過魚竿釣起魚來。
賀行舟也跟著扔下魚餌,坐在岑越辭旁邊,享受難得的靜謐。
岑越辭沒多久就有了收獲,身邊的水桶裡不一會兒便裝滿活蹦亂跳的魚。
他放下魚竿,擰開水杯喝水,余光撇見賀行舟仍兩手空空。
賀行舟似乎也覺得有些尷尬。
“要笑就笑,我又不是沒被你嘲笑過。”賀行舟說完,就見岑越辭眉眼彎彎,“在釣魚項目上,看來你是沒機會贏過我了。”
賀行舟難的見到他純粹開心的笑,覺得丟臉就丟臉吧。
“是是是,誰能贏過你。小老頭的愛好有什麽意思。”賀行舟小聲吐槽。
岑越辭揮開他亂晃動魚竿的手,提醒道:“剛才你說的中午不需要他們來打擾,我可不想中午餓肚子。”出發前,賀行舟自行滿滿,說要在水上玩一天,除非有急事,誰都不要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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