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在靜謐卻溫馨的氛圍裡結束,賀行舟拉著人走到特意準備的鋼琴邊,岑越辭掀開琴蓋,隨意敲出幾個不成調的音符。
“彈一首吧。”
岑越辭修長的手指在不算明亮的燈光下仿佛鍍上一層暖光,賀行舟倚在鋼琴邊,身側的男人柔和得不可思議,讓人看著便忍不跟著沉醉其中。
岑越辭有很長時間沒碰過鋼琴,一曲完畢後,還有些意猶未盡。
賀行舟內心不願結束,但外面天空上星光點點,念及岑越辭的身體,不得不結束。
外面等候的工作人員魚貫而入,賀行舟扶著岑越辭下遊艇,岸邊的輪椅靜靜地等候著。
岑越辭這次沒有拒絕,坐上輪椅後由著賀行舟推著輪椅。
下來時用了纜車,上去卻沒有那麽方便,兩人花了些時間才達到竹屋。
竹屋裡早已燈火融融,岑越辭精神有些不濟,在賀行舟抱著他進竹屋時才因懸空清醒一瞬,等被屋內暖氣一熏,昏昏欲睡地靠著賀行舟。
賀行舟輕手輕腳將人放到床上,累了一天他也想跟著躺下,可心中有事,掛了一晚上的笑容漸漸沉寂下來。
床上的人呼吸清淺,顯然已經熟睡。
賀行舟想到他的潔癖,將人打理好才拉過被子踏出房門。
回到他自己房間時,他才將手機開機,上面是一連串的消息,均來自他的朋友們。
他隨意一翻,最下面還有他爸發來的消息,看來何晏沒能瞞住這件事。
賀行舟對此早有預料,對方能將郵件發給何晏,也能發給他爸,也能發給所有的媒體。
可對方到底要做些什麽呢?
不管要做什麽,他都不想岑越辭出現在這場風波中。
第33章
岑越辭坐在竹屋二樓的陽台邊,身上披著毛毯,清晨的溫度不算太高,披著的毛毯也抵擋不了寒意。
他數著時間,恍然間才發現在這裡已經住了快十多天。
與世隔絕的日子過得舒心,加上他的治療團隊結合中醫針對他的體制研究出來的藥膳,他的氣色和身體指標都好上許多。
賀行舟從那天釣完魚回來後,便將他的手機電腦等設備都收了起來,說是靜養幾天。
岑越辭起先還擔心工作,後來每天的行程都被賀行舟安排得滿滿當當,也漸漸沒了精力去想公司的事情,隻偶爾通過郵件詢問項目的進程。
其間,關涵也來過竹屋,主要還是看他的狀態。見他狀態不錯,又攛掇著他多呆上幾天。
岑越辭將這十來天的記憶一一封存,他打算離開這個暫時的世外桃源。
竹屋的景色讓他每看一次就要感歎一次賀行舟的投資眼光。
清晨向遠處望去,早上晨霧彌漫,宛若仙境,人跟著都要放松兩分。
“怎麽不多睡一會?”
賀行舟推開門,外面的溫度讓他打了個冷顫。
“昨晚是誰說早點睡,要起來看日出的。”這段時間的作息是他有史以來最健康的作息,下山後再也不會有這樣閑適的日子了。
賀行舟對看日出有執念,但他和岑越辭的悠閑不一樣,岑越辭身邊的人巴不得他多休息,盡量不去打擾他。
賀氏卻離不開賀行舟,只能晚上等岑越辭睡著後去處理公事,外面許多事情都靠著賀行舟的遠程指揮,因此早起看日出與他基本無緣。
他努努嘴,“這不起來了麽,勞煩您老人家收個腿,挪個位置出來。”
岑越辭坐著沒動,指著另一邊寬敞的位置。賀行舟也不管,一屁股坐在他旁邊,兩個成年人擠在一處,搖晃著的躺椅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
遠處的霧氣少消散了許多,賀行舟摟著岑越辭的腰,輕輕按著他的腰。
“好點沒?”
岑越辭有些怕癢,推開他的手。
賀行舟的手契而不舍繼續摟著,“等會在擦點藥,黑燈瞎火的,偏要逞能要出來,撞這麽大一片淤青。”賀行舟搽藥時,看到腰間那片青紫,萬分後悔當時要搞個小驚喜的自己。
“下次賀總要搞什麽驚喜,提前告訴我一聲。”任誰看展覽看得入迷的時候,突然室內一片漆黑也會被嚇一跳,偏偏賀行舟還突然出現在面前,岑越辭覺得心臟還在正常跳動已經算是他承受能力強悍了。
賀行舟小聲為自己辯解一句,“之前你也不怕黑啊,加上外面還有月光。”當年去鬼屋其他人被嚇得臉色慘白,唯獨岑越辭抱著雙臂一副淡定的模樣,這次他難得想要浪漫一把,結果被禁止再出這些餿主意。
“賀總的意思是我膽子變小了。”岑越辭靠著熱源,身上也暖和許多。
賀行舟連連搖頭,“怎麽會,都怪何晏出得餿主意。”
岑越辭不排斥和他相處,甚至偶爾會主動挑起關於過往的話題,但那份若有若無的疏離他也沒遮掩,始終沒能徹底挑明他的想法,賀行舟難免有些著急,急病亂投醫讓何晏一起想辦法,結果……不提也罷。
賀行舟心塞,在外面有大批人給他獻殷情,他不屑一顧,偶爾出於禮貌出配合對方為八卦雜志提供些話題,心裡是嗤之以鼻的。
現在風水輪流轉,他才發現獻殷勤這件事太難了,尤其當你的對象各方面都不弱於你,還掌握著主動權的時候,難度呈指數級增長。
當年的岑越辭多單純,現在的岑總就有多難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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