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行舟翻了幾張照片,“業余殺手?”對方那架勢可不像是業余殺手。
開槍殺人時的冷靜沉著不是誰都能做到的,一個3年前才來榕城的殺手怎麽會來殺岑越辭?
他思考片刻給岑越辭發了個信息,繼續說道:“鄭庭那邊煽風點火的人可以停了。”
何晏收拾文件的動作一愣,他看向賀行舟:“心軟了?”他是想不通賀行舟想幹什麽,既想跟對方和好,又派人在鄭庭煽風點火引誘鄭庭去對付岑總,如果被岑總知道,這段時間賀行舟為了挽回兩人的感情所做的一切都將付諸東流。
“心軟倒不至於,他可不像外表那麽脆弱,要看清一潭湖水,除了多扔幾塊石頭下去試一試深淺,還可以靠近一點觀察。”賀行舟攤開身體靠著沙發,“他在達爾夫隨時都可能被調回達特利,而且別忘了我們的計劃,我只是讓他離開達爾夫的時間提前一點,離開的方式也體面一些。”
年輕時候的岑越辭嬉笑怒罵從不掩飾,現在的岑越辭像是一潭湖水,看似平靜實則深不可測,沒人能看清真實面目。
賀行舟感覺到久違的刺激,棋逢對手的征服欲讓人欲罷不能。
何晏放下資料,端正了身體,“我以為你會選擇放棄原來的計劃,我看得出你對他的感情,岑總雖然內斂,但他對你也不一般。”何晏試圖勸說賀行舟改變主意,畢竟岑總可不是那麽容易算計,一不小心就是雙輸。
“吞並達爾夫我謀劃好幾年,蔣一鳴太不爭氣了,都做到這個位置還貪圖蠅頭小利被人抖出爛事。”賀行舟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如果蔣一鳴不出事,這個時候他已經和達爾夫正面交手。
偏偏蔣一鳴進去,回來的是岑越辭,他繼續下去的時候總會想起坐在輪椅上的岑越辭,然後計劃一拖再拖到雙雙住院。
“現階段不如引出神秘人,達爾夫已經恢復元氣要吞並也不容易。”何晏建議道,他作為旁觀者,清晰地看到賀行舟對岑越辭的感情,他不願意賀行舟走上注定會後悔的路。
賀行舟何嘗不糾結呢,他無疑想和岑越辭在一起,卻又心存僥幸,兩樣都想要。
“誒,算了達爾夫有Rita的股份,真吞並了一輩子得不到他家裡人認可。”賀行舟為努力幾年的計劃付諸東流惋惜五秒鍾,在山莊裡知道rita是岑越辭小姨,賀行舟內心複雜,那時他第一個想法是幸好宏博項目裡設下的陷阱還沒啟動。
趁著去洗澡的機會,趕緊喊負責的人停手,他動作隱蔽,偌大的項目人員複雜,一切都毫無痕跡。
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他在宏博項目裡動的手腳,而能被他派去的人都是心腹,賀行舟不擔心泄漏消息。
何晏笑了笑:“賀總你也有今天。”不可一世的賀總擔心的居然是怕得不到岑總家裡人的認可,
“何晏,你一個單身狗是不會明白的。這次我犧牲可大了,阿辭要不答應來賀氏,這場戲就快要落幕了。”賀行舟抽出一支煙在鼻子下晃了晃,熟悉的尼古丁味道讓他發出滿足的謂歎。
“得,我不懂。”何晏將資料放進包裡,一邊給他遞煙灰缸:“要抽就趕緊抽,別讓人看了以為賀氏股票跌停總裁連煙都抽不起。”
賀行舟擺擺手:“阿辭要過來,他聞不了煙味。”
“合著還是為了他,賀總,你這總裁位置給了岑總,人是綁在榕城,賀氏以後估計要改叫岑氏。”何晏不得不感歎一聲感情的魔力。
“明天開場新聞發布會吧。”賀行舟沒理會他的打趣,起身打開新聞:“以我的名義。”
“行,主題呢。”
他想了想,說道:“賀氏易主,我出於身體原因無法繼續主持公司事務,將外聘一位執行總裁暫代我管理公司。”
“岑總那邊……”何晏擔心岑越辭沒那麽容易離開,鄭庭那邊派去的人還沒搭上喬薇,無法通過喬薇繼續施加壓力。
賀行舟已經見過喬薇,也看清喬薇的野心,他預估這兩天達爾夫內部會出文件,那時岑越辭如果想要查清車禍真相,一定會選擇和他聯手。
何晏對他自信持懷疑態度:“岑總冷靜自持,要讓他下定決心並不容易。”
何晏明白之前岑越辭答應其實也是安他的心,一方面是信賴醫學技術,另一方面是對賀行舟檔一槍的感激願意幫助賀行舟穩固大局。
說到這,何晏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當時說好你要裝半個月重病,不能去見岑總。”結果他才離開醫院沒多久,就接到賀母的電話說賀總不見了,何晏第一反應肯定是去見岑總,他嘴上安慰著賀母,掛斷電話就讓人繼續煽動鄭庭以及擴大達爾夫內部矛盾,不然喬薇也不會來得那麽快。
畢竟是算計了岑越辭,何晏見到岑越辭總有幾分心虛。
賀行舟咳嗽兩聲,試圖為自己辯解,他張了張嘴最後喪氣說:“完了,何晏,真栽了。”
“哦。”何晏冷漠回道,真稀罕,原來您才知道啊。
賀行舟要說的話被手機聲音打斷,來電顯示是王珂,他的心腹之一,被派去負責車禍事件,包括賀警方那邊溝通全是王珂在負責。
“王珂在下面,何晏你去接一下他。”
何晏點點頭,“等會我還是回一趟公司看看賀嘉南還能搞出什麽么蛾子。”
王珂上來不久,岑越辭也到了,葉戈不情不願推著人進來,見到王珂,眼神瞬間銳利起來,他能看出對面的男人也是同道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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