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上另一輛車,控制著車速,一槍打在圍欄上,圍欄和車輛本就卡在一個相互平衡的位置。
平衡被打破,車子再也控制不住,岑越辭扭過頭看著兩人,副駕駛上還在包扎的司機卻笑著說了句,“雇主隻說嚇唬嚇唬你,我們拿錢辦事,後會無期。”
“嘭!”
一陣天旋地轉,車子衝下了防護欄,賀行舟用最後的力氣緊緊護住岑越辭,車裡的安全氣囊瞬間彈出護住了兩人。
岑越辭嘴角溢出血跡,他推開身上的賀行舟,咳嗽著推開嚴重變形的車門。
他感受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往下流,他摸了一把,沒有痛感傳來。
血液來自護住他的賀行舟。
岑越辭大腦有瞬間的空白,他不敢晃動賀行舟,拍拍對方的臉頰。
“賀行舟。”
岑越辭感覺到胸口針扎一般的疼痛,他捂著胸口,那顆不堪重負的心臟跳動得飛快,他咬緊牙關,強撐著替賀行舟包扎著傷口。
賀行舟迷迷糊糊清醒過來,被岑越辭蒼白的臉色嚇了一跳,又見對方身上的衣服沾滿血跡,“別著急,我們的人應該要到了,你開了槍,這件事算在我身上,明白了嗎?”
賀行舟意識也清醒過來,很明顯對方是找岑越辭的,所以更不能讓岑越辭牽涉進來,而他不一樣,他在榕城還沒人敢明目張膽針對他。
“我會處理這些,何晏能相信嗎?”即使到了最急迫的時刻,岑越辭依舊十分冷靜,面不改色撕下襯衣替他包扎。
賀行舟攔下他的動作,“我知道在這樣的時刻,說這些有難免有些趁人之危,但我是個商人,商人本性逐利,擅長乘虛而入。”
岑越辭停下動作,外面何晏的聲音和警車的聲音同時出傳來,兩人所在的空間卻十分安靜,他凝視著狼狽的賀行舟,對方眼睛倒映著他此刻的樣子——鎮定冷靜,可顫抖的雙手暴露了他的緊張和後怕。
“既然知道是趁人之危,那就以後再說。”
賀行舟也看到了趕來的警察和救護車,緊繃著的身體瞬間放松下來。
“如果我們就這樣結束,我不甘心,阿辭,能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
岑越辭張張嘴,內心深處的渴望和現實交織著,賀行舟漸漸感覺到一片冰涼。
他強撐出笑容,“沒關系,我會讓你改變主意的。”他伸出手想要去握住岑越辭的手,伸到一半卻掉落在地上。
岑越辭看著對方緩緩閉上眼睛,慌亂得不行,他深呼吸著,壓下心裡的擔憂和緊張。
直到救護人員將人移上救護車,關涵才帶著人趕了過來。
何晏見岑越辭的人來了,松了口氣,岑總可太難說服了,還是交給關醫生來解決吧,他向關涵點點頭,跟上載著賀行舟的救護車去往賀氏控股的醫院。
“快跟我去一趟醫院。”跟著關涵一起來的還有保鏢,兩人一到這裡,立刻領會到岑越辭的意思,去尋找彈頭痕跡。
“賀行舟替我擋了下來,沒受什麽大傷。”
關涵不理他,自顧自扶著人往車上走。
“言家人什麽時候來的榕城?”岑越辭經歷過剛才那一遭,精神還有些亢奮,再加上也想通過其他的事情轉移注意力,從下山一路前的細節畫面一一在大腦裡回放。
關涵快被他氣死,“你非得立刻躺進拉特海公墓是嗎?”拉特海便是岑越辭打算以後長眠的地方,海域寬闊,風景優美,死後能看看海也不錯。
不過知道這件事的只有兩個人,他和他的律師,關涵怎麽會知道?
“你不會以為我們都是傻子吧。”關涵在他手臂上注射針劑,輕輕按壓著他的腿,問道:“有知覺嗎?”
岑越辭點點頭,針劑的效果很快,岑越辭感覺大腦似乎停止了轉動,黑暗侵襲而來。
第39章
兩人遇襲的消息不脛而走,從接到兩人在車上的電話時,何晏便開始打點媒體以及相關調查方,報道中隱去了部分消息,而針對司機兩人的通緝消息已經出現在各大平台。
賀氏公關部和法務部雙管齊下,牢牢佔據著話題主動權,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的人脈關系一旦運作起來,對有些想趁賀行舟住院期間攪渾水的人有著極大的威懾力,中午爆出消息後,賀氏股票一路狂跌,股民們憂心仲仲,直到傳出賀榮盛有意出山坐鎮賀氏,下跌的勢頭才緩慢止住。
但凡是對市場有所了解的,都能看出裡面有人在刻意煽動股民情緒,原因無他,賀氏的深厚根基依賴於賀家人經營多年的人脈資源和幾大支柱型產業。從賀行舟接手以來,憑著獨到的投資眼光和別具一格的領導風格,開辟出了另外幾大事業部,老牌產業和新的事業部之間的矛盾一直沒有徹底解決,之所以沒有引起動蕩,完全靠著賀行舟平衡著雙方利益,賀行舟行事風格和能力眾人都清楚,有他掌舵賀氏,所有人都不敢生出二心。
但現在賀行舟正在急救,生死不知。
被壓製久了的人心裡那一點點欲望迫不及待發芽生長。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不少人私下裡溝通無數次,試圖拉更多的人壯大己方。
有人冷眼旁觀,也有人暗中幸災樂禍。
賀嘉南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大中午的在辦公室開了瓶紅酒,紅酒才品到一半,秘書突然打電話來說賀董到了會議室,喊所有高層開會,針對此次賀氏股票被惡意衝擊一事展開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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