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這條白天人比較少的路上硬是開出幾分被人追命的感覺,賀行舟加大油門,耳邊是斷斷續續的斥責聲。
“行了,媽,別勸我了,當年我爭不過我爸所以妥協,按照他的想法走,可現在不一樣了。”
賀行舟語氣裡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現在我和誰在一起他都管不著。賀氏現在聽我的。”
電話裡似乎在繼續說什麽,賀行舟有些不耐煩,“媽!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選擇,我和齊彥本來就什麽都沒有,各取所需罷了。爸那麽喜歡聽話的人不如讓他和齊彥在一起唄。齊彥是很好很優秀很討你們喜歡,但他唯一不好的就是……他不是阿辭。”
電話裡傳來一陣言辭激烈的話語,賀行舟將電話拿的一邊,等音量小了點才笑起來接腔道:“是,我是混帳,媽,我這個混帳最近就不回來討人嫌,你注意身體,我先掛了。”
賀行舟直接掛斷電話。
這樣的說辭他已經聽過無數次。
每次的落腳點都在權衡利弊上,賀家和齊家能聯姻在商業上的確是強強聯合。
但感情不是商業合作,如果一段感情需要得出個利弊的結論才選擇是否在一起,那也不是真正的感情,那是利用。
不管家人怎麽想,外界怎麽議論,現在他已經有叫板的底氣和選擇的權利。
電話才掛斷沒多久,另一位當事人齊彥也發來消息,無非也是勸他考慮清楚,同時委婉表明並未放棄對他的感情。
賀行舟對齊彥有些歉疚,畢竟對方在他困難的時候幫助了他,也沒想到對方是真的喜歡他。
後來知道的時候明確拒絕了齊彥的感情,齊彥如此執著也是他沒想到的。
想了想,在路邊停下車,給齊彥回了條消息。
他不想打破和岑越辭現在的狀態,便想著趕緊將事情處理完,話裡便顯得十足的無情。
*
最近榕城的頭版頭條位置異常火爆,先是達爾夫集團爆出招標醜聞,然後是總部派了兩位負責人來善後。
這裡面能挖掘的東西已經很多了,賀氏總經理與齊家二少爺的聯姻又在一次財經周刊采訪時被當事人之一否認,前者話題性自然沒有後者高,很快佔據了各大媒體版面。
可謂是養活了不少的八卦小報,爭相恐後地去挖掘兩人翻臉的秘密。
商界的人看的更實際,他們關心的是兩家結盟是否會受到影響。
因為這些無孔不入的狗仔,導致這段時間賀行舟只能通過電話與岑越辭聯系,更多時候還是單向聯系,基本他說十句話岑越辭才回一句,岑越辭態度冷淡得讓他唱獨角戲都有些唱不下去。
於是改為打著商貿項目的借口堂而皇之去達爾夫騷擾岑越辭。
岑越辭額頭上的傷還沒好,手臂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也不用纏繞紗布。
只有額頭上的傷還需要塗抹傷藥,平日裡都是小王在公司替他換藥。
賀行舟來的時候被江勉拉著談了一會項目上的事情,等他進去的時候岑越辭才上完藥半躺在沙發上看文件。
因為室內開著空調,岑越辭將外套搭在沙發上,穿著件襯衣,腿上搭著條毛毯,看起來有幾分閑適,見到賀行舟來也沒有動作,他已經習慣了對方不請自來。
“難得看到岑總這麽悠閑。”賀行舟走到沙發上坐下。
岑越辭將手裡的文件放下,轉而將桌上的報紙丟給他。
賀行舟看著報紙上“賀氏總經理疑變心出軌他人。”
旁邊配圖是賀行舟當日在醫院接岑越辭的場景,這個他人明顯是指岑越辭。
賀行舟挑眉,看來對方也知道達爾夫副總的份量,不敢直接寫岑越辭的名字。
對比倒是顯得他這個賀總很好欺負,將他幾年內的風流往事一並寫出,用詞也頗有意思,踩在可以出律師函的邊緣但又拿捏著賀氏公關部的底線。
“我也沒想到影響這麽大,早些年我沒有澄清,是覺得沒必要,也為了迷惑我爸。”
“現在呢,為什麽不繼續了。”
岑越辭表情淡淡,他支著下巴望著辦公室櫃子上的擺件,造型各異都是他喜歡的風格。
賀行舟來一次便會帶一個擺件放著,大半個月裡櫃子上已經快放滿,造型別致的小擺件讓空蕩的房間多了些人氣。
賀行舟循著他的視線望去,笑著說道:“岑總怎麽開始關注這些娛樂消息,紙媒如今只能靠著這些來博人眼球,要是擔心我的舉動影響到你,我馬上喊公關去處理。”
“賀行舟!”岑越辭有幾分惱怒。
“得,想要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做嗎,你……”賀行舟露出不懷好意的笑,望著岑越辭,“想知道的話,跟我去一個地方。”
岑越辭立刻搖搖頭,表示自己不太想知道。
賀行舟也不敢直接拉著人出去,怕自己力氣太大傷著他,無賴地拉著他的手。
岑越辭漸漸坐直身體,不知何時也收起了閑適,態度頗有些鄭重其事:“賀行舟,我們之間的事並未解決這一點你心裡清楚,你放不下也只是你的一廂情願,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建議你放下比較好。”
賀行舟臉色隨著他的話漸漸沉了下去,露出原本的壓迫感。
他松開岑越辭的手,沉著臉開口:“岑越辭你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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