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行舟的心情瞬間飛揚起來,臉上掛著笑,轉身摟著人喜滋滋感慨道:“你就是嘴硬心軟,要是早點說清楚,省了多少事。”說完愉快地哼著輕快的調子。
被身邊人的喜悅感染,岑越辭也不自覺下彎了彎唇角。
“我們之間的問題橫亙在眼前,互相憋著火,說了你也不會相信。”他回來重新熟悉環境也帶著目的,為防打草驚蛇連職務都以副總身份,對所有合作方都持懷疑態度,畢竟蔣一鳴要打通所有關系環節才能滴水不漏,牽涉到的人不會少,那些人對他和江勉的態度有待商榷。
也許正是副總身份,他暗中調查受到阻力較小,唯有鄭廷上躥下跳,異常顯眼,讓他更加名正言順停掉手裡項目,也順勢提出調查近十年的項目,這一環扣一環的安排愣是讓賀行舟久久回不神來,再次重複了那句話:“我得感謝鄭廷和喬薇,讓你來了賀氏,不然我哪點計劃哪夠看,早被你將計就計玩的團團轉了。”
“你也不用謙虛,如果不是我對所有人都持懷疑態度,你的計劃說不定已經成功了。”他略微一思考,“你第二個計劃其實已經成功了,達爾夫現在跟我沒什麽關系,你可以放手去做。”
賀行舟揉揉腦袋,眨眨眼:“別了吧,你都能去參加達爾夫董事會,我怎麽忍心讓你年終分紅拿不到。”真搞垮達爾夫,岑越辭家裡人恐怕第一個趕他出去。
“我又是只有一家公司股票。”岑越辭說了句非常拉仇恨的話。
賀行舟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不對,你既然是股東,喬薇怎麽敢那樣對你?”
岑越辭但笑不語,賀行舟一句髒話在舌尖最後無奈地咽了下去,喬薇的履歷他看過,在他眼裡是很普通的學歷和就職經歷,從始至終岑越辭才是那個位高者。
算了,賀行舟想,從頭到尾他就沒贏過,也輸習慣了,至少人現在躺在他懷裡,比起關涵或者葉戈,他好歹算是目前掌握了第一手消息的人。
賀行舟接受得很快,他側起身體緊緊握住岑越辭的手,“以後有什麽事情也跟我說一聲,我知道我們行事風格不一樣,多一個人也多一個思路。”話裡十分認真。
“我知道了。”在對方堅定眼神下,岑越辭緩緩點頭。
岑越辭一開始對每個人都有一把尺,衡量著他的態度。
他相信賀行舟對他的感情,卻並不相信賀氏賀總的商業手段,兩個角色代表了不同的情感傾向,和賀行舟相處中,他才慢慢卸下防線,那場追殺和子彈,讓他松了口氣的同時也反省自己面對賀行舟的態度。
賀行舟對他毫無保留,他或許也該遵從內心。
賀行舟反倒不信,他盯著岑越辭眼睛,看到對方眼裡清晰浮現自己的影子,板著臉確認:“真的知道了?”
“嗯,我跟賀氏現在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瞞著你也沒有意義。”他的語氣依然很平淡,賀行舟卻從聽出了他的認真。
他收回視線,躺到一邊,被子裡有些熱,他伸出腳踢到熟悉的文件袋。
聽了這麽多,似乎還沒到重點。
“周首是誰派來的?”清河灣項目經手人王世偉已經去世,財務負責人遠在國外,蔣一鳴也在服刑,還有誰有嫌疑?
“目前查到的線索都指向鄭廷,他對我敵意最大,晉升也是因為清河灣項目完成出色,爆出來他這輩子職業生涯就完了。”
賀行舟聽出他的不確定,“鄭廷的話,我派去那人更加了解,回頭我讓他去查鄭廷和誰聯系過。”鄭廷膽子再大,也不太像是會買凶殺人的樣子。
岑越辭和他想法一樣,他懷疑是有人借刀殺人,“我懷疑周首和五年前想殺我的人有關,只是關系不深,當年我哥脾氣遠沒有現在這麽好,難免有些失去理智。”
連著遭遇外公去世,弟弟受傷,岑紹安當時的動作頗有幾分不要命,不少人都退避三舍不敢觸他矛頭,被他針對那幾家私底下付出不少代價才勉強維持著表面風光,存活到現在,要說心裡沒有怨恨也不可能。
這裡面的敵人調查起來數量太大,岑越辭身邊的人進度有些緩慢。
換作是他,恐怕會更加毫無理智,賀行舟決定必須多招攬些安保,“我今晚已經現身瞞不了外界,賀氏你也別去了,你要再有個萬一怎麽辦。”
“我必須出面,引蛇出洞是目前最可行的手段。”岑越辭對此很堅定。
“不行,我不同意。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比如留下話的那個人。”想也不用想,賀行舟直接拒絕。
岑越辭搖搖頭,顯然是深思熟慮過:“我的時間不多了,行舟,我想把這件事處理完。”他想替岑紹安解決完最後一個隱患,現在是周首來殺他,不調查清楚,他哥那邊也有可能會遇到張首趙首,潛在的威脅讓他不可能等著調查結果才動手,未雨綢繆比什麽都重要。
“這才是你選擇今晚坦白的原因,你想讓我配合你。”賀行舟冷靜了下來,用很尋常的語氣說道。
岑越辭態度坦蕩,眉目沉靜,也不意外賀行舟立刻明白他的意圖。
“你怎麽選呢?”岑越辭需要引蛇出洞,賀行舟也需要賀氏動亂查出8%股權的線索,是個雙贏的局面。
岑越辭將選擇權交給賀行舟。
“引蛇出洞說的輕巧,對方敢在大庭廣眾下動槍,難保下次不會扔個炸彈。如何保證你的計劃就是對的、正確的,我不能眼睜睜看你以身犯險,這是我的底線。”賀行舟語氣相當凝重,心裡積著一團火,無名之火,他的拳緊緊握在一起,拒絕合作的態度再明顯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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