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覬覦?”岑越辭玩味地念著這兩個字,“看來你知道是誰?”
齊彥扭著毛毯一角,躲避著岑越辭探究的視線。
“不能說?對方握有你的把柄?”岑越辭試探著齊彥同時觀察著他的神色,齊彥的不自然他看在眼裡得出了結論:“看來是握有你的把柄。”
齊彥在他的注視下潰不成軍,唯恐被岑越辭看穿,立刻後退幾步:“我說了也沒有好下場,我馬上要離開這裡去江城,以後我們再也不會見面了。”
岑越辭已經得到了線索,不在咄咄逼人。
“齊家選擇和言擎聯姻。”話是疑問句岑越辭的語氣是肯定句。
齊彥沒想到他消息靈通到這個地步,自嘲地笑了笑,笑容滿是苦澀:“賀哥鐵了心和你在一起,原始股都願意送給你。齊家投資一隻股票失敗自然要立刻及時止損選擇下一支潛力股。”
岑越辭輕輕地皺起眉頭,“潛力股未必好過普通的股票。”他記得圍在齊彥身邊也有不少人,為什麽會選擇言擎,剛才他還看了一出言擎表白心意的戲碼。
齊彥也在那個酒店,不可能不知道言擎屬意的是誰。
“風險越大收益也越大。”
齊彥收起笑容,抖開毛毯裹在身上,暖意在一瞬間從心口開始蔓延。
葉戈踩下油門,岑越辭按下車窗問他:“今晚經歷的一切算是投資帶來的風險還是收益?”
說完又關上車窗,齊彥盯著車尾思考岑越辭留下的話,許久才蹲下身,抱著雙腿將頭放在膝蓋上。
岑越辭的問題他也說不出答案,這些股票不是他選的他也沒有拒絕的能力,因此就算身體被放進些小玩意也沒有說不的權利,這些僅僅是因為他晚出生幾年,想起區別對待的父母,身上的暖意也消失了大半。
“齊彥也可憐可悲。”葉戈突然開口說道,他對齊彥沒有好感,只是看到對方狼狽的樣子有些同情,好歹也是小有名氣的齊家二少沒想到被這樣對待連是誰做得都不敢說出來。
“沒什麽可悲,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一開始把賀行舟視為他脫離齊家控制的踏板時他就已經失去了選擇的權利。”
岑越辭看過許多家族聯姻,其中有好的結果也有極差的局面,大多數人都說自己沒有選擇,究竟是沒得選還是魚和熊掌都想要,只有當事人清楚。
人就是這樣,隻願意索取而不願意付出,尤其是從小享受著頂級圈子帶來的資源和便利更加難以舍棄。
“你跟他說的那些也不知道能不能聽進去,換做是我連上車都別想,岑哥你還要送他一程,還好最後他還有點眼力見。”他第一次見到對情敵還這麽紳士,葉戈心裡腹誹道。
岑越辭靠著椅背,不緊不慢地說道:“人在最脆弱挫敗的時刻,稍微給一點溫暖很容易卸下心防,我幫了他,他送我一個線索,很公平的交易。”岑越辭從不做無謂的事情,以小博大是他慣用的手段,在攻克人心上一直無往不利。
“他說得也不一定是真的,萬一是誤導我們怎麽辦。”一個人的敵意會因為對方幫忙而化解嗎?
齊彥心思重不會輕易敞開心扉,葉戈擔心是齊彥的煙霧彈——暗示他知道部分線索以此作籌碼,從而讓今晚的事永遠成為秘密。
岑越辭松開領帶,發燒讓他感覺有些熱,按下車窗透氣。
“洗手間的事讓他失去在我面前作為健康人的優越感,所以他想挑起我的興趣重新掌握主動權,他是個自負又自卑的人,一旦我表示不感興趣反而會讓他的自尊心受傷,本來就對我有敵意稍微刺激一下情緒就失控了,輔之以適當的共情和肯定,齊彥的提醒大概率是真的。”而且和他設想中那個神秘綁架他的人是一樣的,只是齊彥說得是‘覬覦’,帶著濃濃地厭惡和恐懼。
這個消息他已經發給了薑科,最遲明早上就能摸清楚齊彥的圈子,從而找出那個可能覬覦他的人。
葉戈一整個瞠目結舌,突然覺得還是保鏢的工作適合他,難怪最後還不顧他的勸說又是遞出去圍巾又是提出送齊彥一程,敢情全是心理攻勢!
岑越辭慢悠悠說道:“要想讓一個人失去冷靜,多質疑或者反問幾次,對方為了捍衛自己行為觀點的合理性,他會主動向你自證解釋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一旦開始解釋就落入了語言陷阱,然後他的觀點、思考邏輯、行為方式幾乎就能摸得清了。不過也分人不一定次次有效果。”
比如說賀行舟一定不會吃這一套,他的成長環境並不需要獲得其他人的認可與肯定,自我意志佔據主導的人往往不會去做過多的解釋。
“可是……那些話不是你的真心話嗎?”
說什麽選擇權要自己去爭取,還說自己爭取過之類的話,多麽像是在和迷茫的朋友分享經驗,這也是假的?
“是真心話,有目的得真心話更容易走進對方心裡。”他只是挑了個合適的時機說出能引起同情的話。
葉戈佩服地望著他,“岑哥,收買人心你是真有一手!”說完才覺得這話有那麽一絲歧義,不過岑越辭並不在意。
商場上這樣的手段比比皆是,舉手之勞的動作能換來豐厚的回報,一筆穩賺的買賣只要忍耐對齊彥不喜。
“我還是不明白,遞紙條的人是什麽意思?侍者怎麽會知道來找你?”葉戈關心的點最終落在岑越辭身上。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