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賀行舟的手摸到一個比較硬的東西——“這是什麽?”他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了精致的盒子,借著屏幕上微弱的光研究起來。
岑越辭依舊看著電影,神情淡淡:“送你的禮物。”
賀行舟似乎從外觀上猜到了裡面裝著什麽,一時間心如擂鼓,他知道遲早有這麽一天,沒想到岑越辭會比他快一步。
賀行舟滿懷激動地打開盒子,正是象征著“刀與玫瑰”意象的戒指。
兩枚戒指的不凡賀行舟一眼看出來,琢磨一會才問道:“送這麽大份禮物,是不是少了什麽儀式。”
“不想要的話放回去。”
岑越辭神情愜意,眼裡含著笑,頭髮被撩在腦後,露出飽滿的額頭與挺直的鼻梁,立體的輪廓隨著電影光線的變化顯得有幾分柔軟。
賀行舟被哽了一下,契而不舍道:“我們之間情比金堅,似乎也用不著什麽儀式感,就是吧……以後講起來多遺憾對吧。”
岑越辭被他委婉而又暗含迫切的語氣逗笑了,“我是打算在隆重的場合拿出來,但有的人心裡疑神疑鬼也只能先拿出來了。”
他語氣含笑望著賀行舟,好整以暇地等著賀行舟開口。
賀行舟咳嗽兩聲。
岑越辭抿了抿唇,壓住了笑意。
“笑個屁,我當然要知道是誰想撬我牆角,問問何晏誰送的花怎麽了!”
賀行舟惱羞成怒,心裡怪罪何晏做事一點都不謹慎,連透露岑越辭的行程都會被正主發現真是太沒用了。
岑越辭取笑夠了,挑眉看他:“查到了又怎麽樣?”
突然出現的送花人他已經知道了,還是忍不住要逗一逗賀行舟。
“賀氏都落入你手裡我還能怎麽辦,只能等著吃岑總的軟飯了。”
賀行舟故作鎮定將象征著玫瑰意象的戒指取了出來,戒圈內的字落入眼簾,他勾起嘴角對著岑越辭神情認真,眼神中卻帶著狡黠,遞上戒指輕輕道:“阿辭,我愛你。”
這句話岑越辭聽了許多人說過也聽過許多遍,始終只有賀行舟帶給他的感覺不一樣,想到兩枚本該早已送出的戒指,岑越辭試圖掩飾住不該有的傷感和遺憾,但那股情緒一時半會反而更加高漲。
賀行舟漸漸收起高興,關心道:“怎麽了?怪我怪我,我太輕率了。”
賀行舟一時有些手足無措,唯恐是自己那句話有所冒犯。
“和你沒關系,是我自己的原因,已經發生的事情已經過去,在多想也改變不了結局。”
戒指的事與賀行舟本來也沒有關系,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造成的後果也該由他承擔。
岑越辭選擇今晚帶上戒指,也是知道賀行舟最近表面不說,晚上兩人打電話時問東問西想了解送花的人是誰。岑越辭太了解他,從賀行舟的行為中突然意識到即使兩人看似重新出發,實際上兩人對這段感情都沒有什麽安全感,他是因為一朝被蛇咬而賀行舟則是太在乎他。
安紹才來兩三天就觀察到他們兩人相處之間的小心翼翼,而他又直接拿走了賀氏還沒提前說,賀行舟會怎麽想呢?
無論多麽默契、信任的感情都離不開經營。
岑越辭看到坦誠相待的賀行舟,他自己卻並不坦誠,嘴裡說著不希望打草驚蛇因此在賀行舟面前什麽都沒說過。
究其根本是他吝於表達,他已經獨自撐了太久,身居高位讓他習慣掌控一切,也不太習慣和人並肩前行,這是他最近對於兩人關系的思考。
賀行舟入獄他心裡有預料,親眼看見人被帶走時又是另一種想法,岑越辭也意識到自身的問題所在——不夠坦誠。
“行舟,我要向你道歉。”
岑越辭說出這話的時候賀行舟眼皮直跳,心也懸到嗓子眼兒。
“我全部身家都壓在你身上了,這個時候踹了我會被罵渣男的。”
越是緊張賀行舟越愛東拉西扯,岑越辭搖頭,“關於賀氏股票的事,還有你入獄的事,我都要跟你道歉。”
“就這個,賀氏股票我送給你一半,加上你原先持有的取代我再正常不過了,反而是我該感謝你,至少沒落到賀嘉南手上。”賀行舟揮揮手完全不在意當不當這個賀總。
岑越辭輕聲笑了起來:“安紹才見我們相處兩三次,就一針見血指出了我們的問題,我才發現和平表象下的風險。”
賀行舟卻揚了揚手,打斷他的話:“不管之前發生過什麽,以今晚為界代表新的開始,之前的一切就翻篇了。剛才的話我已經說了,阿辭你的答案呢?”
岑越辭抬頭,賀行舟微垂著眼睛看起來十分溫柔,有什麽東西似乎在他心中輕柔的化開然後浸潤到五髒六腑。
“我的榮幸。”
賀行舟本想將戒指戴上去,動作到一半他放下戒指,赤著腳走進裡面的屋子拿出相同大小的黑色盒子。
“你搶了我的創意,那戴誰的戒指應該由我決定。”
賀行舟握住修長的手指為他戴上精挑細選的戒指,電影裡正好播到男女主親吻的畫面,賀行舟拉著他的手落下親吻,如實說道:“原計劃應該在見完你的家人後在達特利向你求婚,雖然現在和我設想的有出入,但也不賴,之前我們在一起總想著分出勝負追求刺激,現在我更喜歡細水長流,戒指並不會桎梏你的自由,只是告訴你遇到危險困難能夠想到還有一個人心甘情願幫你分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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