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霆的呼吸灑進頸間,打在凸起的喉結上,黎縱的手指從余霆的額頭慢慢下滑,眉梢,眼角,鼻翼,臉頰,最後滑進了溫熱的側頸,就像在臨摹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寶,連看他的眼神都不敢太用力。
房間裡昏昏暗暗,異常安靜,狹窄的病床上兩個交織在一起的呼吸隱隱打破著沉寂的空氣。
兩人的體溫在雪白的薄被下烘烤著彼此,近距離的眼睛彼此都流竄著微光,余霆挪開視線,黎縱自上往下凝視著他:“我沒這麽喜歡過誰,只有你,只有你余霆,我看到你心疼我,我好高興,恨得不得多挨幾刀,多讓你心疼心疼。”
隔著柔軟的布料,黎縱的心跳強健有力,滾燙的體溫一點點地滲進余霆體內。
余霆不自覺地挪了挪,可無論怎樣也逃不開這個強勢的懷抱,最終只能回到黎縱懷裡:“你不要胡說,哪有人喜歡挨刀子。”
黎縱低頭嗅著他耳側的鬢發,嘴唇輕輕擦過微涼的耳廓:“我喜歡,我就想讓你疼我,可勁兒疼……余霆啊。”
余霆嗯了一聲,聲音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我喜歡你,愛你,想要你。”
“你會後悔的……”
“不會。”
黎縱托著余霆的頭,輕輕地把他的臉轉過來。窗外的喧囂仍在繼續,這一方小小昏暗的世界仿佛將一切崢嶸和殘酷都徹底隔絕開去,空氣呢喃出誘人的歌聲,誘惑著人卸下心房的枷鎖,交付靈魂。
黎縱低頭貼了貼余霆的額頭,柔軟的唇瓣好似不經意從他鼻尖擦過:“…………”
余霆輕輕閉了閉眼,就要在黎縱的溫柔深情裡敗下陣來,但他始終惦記著黎縱腹部的傷口:“你先起來行不行?你一直繃著傷口容易裂了。”
黎縱有點狡黠地笑了起來:“讓它裂,叫你心疼慘了才好。”
“你……”余霆有些無語,“你這人怎麽這樣。”
余霆的臉紅得燙人,看得黎縱一陣心癢難耐:“好,我不逼你,那你親我一口,上回那口咱還沒親呢。”
“不親。”余霆無力地推他,“你起開。”
黎縱的手指溫柔地鑽進了余霆的頭髮裡:“一口,就親一口,我想你想得發瘋,你就當施舍給我的,行不行??”
余霆撇過視線,看著耳側黎縱打著繃帶的胳膊,不吭聲。
黎縱湊得更近了,頸側的肌肉清晰可見:“算我求你……行不行?”
“親……”
余霆想說:親什麽親,可剩下的三個字已經被黎縱生生地咽了下去。
黎縱猛地壓下去,如狼似虎地含住余霆的唇,渾身都在往余霆身上壓。
余霆口腔被迫打開,遒勁有力的舌頭毫不猶豫地鑽進去,熱烈焦急地吮吸著,就像是在開疆拓土一般,把余霆的整個口腔攪了個遍………【繩命的打河蟹……省略一萬字】
“余霆……我們在一起吧。”
余霆的唇色一向溫和,經過黎縱一番啃食廝磨,此刻正微腫著,如嬌豔欲滴的玫瑰花瓣:“…………”
黎縱親了親他的鼻尖:“余霆,我愛你。”
余霆眼瞼泛著薄紅,眼底徜徉著涓流,悄無聲息地滲進黎縱的心底。
第60章 騙子
入夜後的大山褪去了白日裡浮躁的喧嘩,清冷的空氣逐漸安靜下來,衛生站的整棟房子都亮著燈,負傷的特警隊員和刑偵人員都臨時住了進來,各層樓的走廊上穿著警服挽著褲管打著繃帶的人隨處可見,醫護人員穿行其間或走或跑,有時候會停下來檢查一下走廊裡負傷的傷員。
燈火通明的三樓只有余霆的病房黑燈瞎火。
三個人影急匆匆從旁邊應急樓梯口衝出來,拉著把手就是一陣搖。
哢噠哢噠——
門口忽然傳來推門聲,余霆從黎縱的臂彎裡驚醒。
走廊外的光透過磨砂玻璃昏昏暗暗地照進來,牆上的時鍾顯示已經快凌晨了,門上的玻璃上映照著幾個蠕動人影。
門縫裡傳來了向姍的聲音:“咦?門怎麽鎖上了?”
小蔡:“余師兄鎖門幹什麽?”
候小五:“病房門有什麽好鎖的,估計是鎖芯卡住了。”
向姍:“余師兄,頭兒在您這兒嗎?”
余霆猝然反應過來,推了推身旁的人:“有人來了,你快起來。”
黎縱閉著眼皺了皺眉,含含糊糊道:“慌什麽,又進不來。”
“你趕緊下去!”
黎縱在熱被窩裡待得正舒服,箍著余霆的腰怎麽也不松手:“別管他們,再抱會兒”
“萬一他們找你有事。”
“我是傷員,休假呢,有事他們知道找高琳。”
“可是……”
向姍:“余師兄??余師兄你在嗎?”
余霆有點起急:“黎縱!你起來!”
黎縱耍賴似地嗯了一聲,黏吧黏吧地往余霆頸間拱。余霆推了推他的腦袋:“黎縱!”
候小五:“怎麽沒動靜啊?余師兄會不會休克了?”
小蔡:“那怎麽辦,我馬上去找護士拿鑰匙。”
“拿什麽鑰匙,直接撞門吧。”
撞門?
余霆急了,黎縱還像個八爪魚一樣纏在他身上,這要是被看見了得多難為情:“你快起來啊,他們要進來了。”
黎縱動了動惺忪的眼皮,別提多舍不得:“那你再親我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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