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戴大金鏈子的小夥子趁大家喝得熱絡,悄悄溜出了包間,一路下樓,鑽進了停車場,找到了等在那裡的黎縱和余霆,把從業務經理身上順來的萬能磁卡給了余霆。
就在這時整個酒莊的火警警報忽然響起。
什麽情況??
黎縱和余霆交換了一個眼神,連忙往大樓裡衝。
警報嗚啦啦響得如同要世界末日一樣,大樓內的工作人員全部抱頭鼠竄著往外跑,人群擁擠中黎縱和余霆跑散了。
葛新祖拉著醉醺醺的王總迎面跑來:“縱哥縱哥縱哥!!!!”
黎縱剛一上前就被王總拉著不撒手:“罹家人!?”
後邊的高琳被撞了七八回,腳下的高跟鞋都崴斷了,脫了鞋打赤腳跑過來。
突然,她聞到擦肩而過的幾名保潔身上有濃重的汽油味:“站住!!”
幾名保潔拔腿就跑,高琳一聲高呼:“攔住那幾個人!他們是縱火犯!”
衝進來的保安一擁而上,和逃竄的工作人員和客人迎面衝撞,現場一片混亂。
滾滾的濃煙從走廊盡頭湧過來,王總抱著黎縱的胳膊要跟他談合作,黎縱只能將他先拎出大樓。
黎縱怎麽也甩不開王總的糾纏,最後直接動粗,王總被踹翻出去砸倒了汽油桶,裹了一身油。
人群湧動中,黎縱狠狠皺眉,將王總扔進噴泉池裡醒酒。
高琳跑回來:“那幾個人跑了!”
黎縱望了一眼周遭的人群:“龍建業呢??”
龍建業不見了。
警笛的聲音從大門方向傳來,不知是誰報了警,警車已經到了外面。
……
余霆在混亂中看到了龍建業,但很快就把人跟丟了,於是第一時間往酒窖衝去——
他衝下地窖,輕車熟路地找到了A19號坑。
他踏進酒窖的一瞬間,立馬頓在了原地——他還沒刷卡,可門卻是開著的,門在他來之前就被打開了。
子彈上膛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轉身就對上了黑洞洞的槍口。
龍建業站在門框邊,拿槍指著他:“又見面了。”
第222章 惡犬
龍建業想了想又覺得不妥,問:“我現在是該叫你余霆,還是俞楓?”
余霆的心率反而平複下來,著這裡看見龍建業他放心多了。
龍建業看見他笑了:“你不怕?”
余霆這輩子不知道被多少人這樣拿槍著過,看著槍口,那種熟悉感讓他愈發地平靜:“我只怕自己來遲了,既看不見你,也拿不到常祈留下的東西,那種大海撈針,最後握在手裡又隨波流逝的感覺,真的很差。”
龍建業臉上的皺紋在他說話的時候也紋絲不動,仿佛連整張臉皮都是假的:“早知道你這麽聰明,當年就不該答應你爸,把你從那個水箱裡救出來。”
余霆的神情微微僵了一下,在酒窖的燈光下沒什麽破綻。
龍建業覺得余霆的眉眼和小時候一模一樣,除了成熟了,其他幾乎一點沒變:“當年那個水箱埋在地下三米深的位置,是我帶著人挖了好久,才把你挖出來,沒想到啊,”他歎了口氣,“挖出來一條毒蛇。”
余霆一哂:“我是毒蛇,那你呢?你是什麽?”
龍建業知道他想說什麽:“你們都把調查的矛頭對準我的女兒了,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了?”
余霆也很直白:“阮茜。”
這個名字龍建業一定不陌生,雖然已經十年沒有聽過了,但這他老婆阮玉玲的曾用名,那是阮玉玲在金向碧十四師特務營擔任偵查員時的名字,這一點並不難查。
余霆繼續說:“我早先從來沒懷疑過你,只是後來發生大王鈺城的入室襲擊案,從那之後我才開始調查你,除了你的唆使,瀟月一個孩子怎麽會拿我的東西。”
龍建業冷笑了一聲,點著頭。
其實龍建業看著跟平凡老人也沒有什麽區別,他不高大,身上沒有任何省會上層人士的陋習,也沒有令人生畏的氣場,如果只是走在街上,他甚至平凡得就像一個市井百姓,仍誰都很難把這樣一個清瘦、平凡的長者跟毒販聯系在一起。
“為什麽?”余霆問他,“黑石河的案子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了,如果你只是為了你的女兒,你為什麽不收手?”
收手?龍建業持槍的手往下移了一點,蒼老的雙目裡有著道不出的黯淡:“你還年輕,這個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都能講究情不情願的,有些路一旦出發,就再也回不了頭了,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明白嗎?”
余霆當然知道叛徒是什麽下場:“可是曹定源失勢在內地銷聲匿跡那麽多年,你如果辭官換個身份帶著家屬藏起來,他不一定能找到你,分明是你舍不得頭上的烏紗帽替自己找借口罷了。”
龍建業像是被戳中了要害,眼神肉眼可見地陰沉下去:“你還真有點瑞東當年的樣子。”
“你不配提他的名字。”余霆定定地看著他。
“是啊,”龍建業像是回想起了什麽,“那些年他幫了我很多,他本來當年也想跟楊維平一起去大學教書的,因為省廳的津貼高,福利好,他想掙錢幫我治瀟月的病,那時候跟他來往最多的不是楊維平,是我。”
余霆的聲線開始繃緊,他自己都沒有發現:“是你騙了他。”
“我沒有騙他,”龍建業立刻反駁,“我只是不敢告訴他而已,總不能讓我跟他說我有錢,有很多錢,他會跟你一樣懷疑我,我沒辦法向他解釋那些錢是從哪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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