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維平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的混帳的東西直呼他的名諱,原本拉得老長的臉徹底黑成糊了:“呼呼喝喝成什麽樣子!”
楊維平把警員打發出去,他都還沒開口,黎縱就嚷嚷起來:“老楊你放我出去!余霆不可能蓄謀殺龍建業,昨夜我們在耳窖雲倉遇上龍建業只是偶然,這件案子……”
“這件案子不需要我們插手。”楊維平厲聲打斷他,“現場有八個人親眼看到余霆用刀捅傷了龍局,這件案子你、我,甚至整個市局都要避嫌,葉副總隊已經去到江北分局總理這件案子,我們現在沒有調查權,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待著,這個節骨眼你別再惹事了,局裡已經夠亂了!”
楊維平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他光是想辦法把黎縱和高琳摘乾淨就已經快黔驢技窮了。
黎縱也是心裡著急,現在的局勢對余霆很不利, 現在如果沒辦法坐實龍建業的罪名,那有罪的人就是余霆,龍建業和余霆必定有一個人要為今夜發生的一切承擔後果,可龍建業一定會咬死余霆,現在常祈留下來的視頻是扳倒龍建業唯一的證據。
侯小五正在帶著人清理被燒毀的酒窖,情況不明,黎縱收到的最後的消息是A區發生了坍塌,現在情況大概更複雜了。
黎縱攥著柵欄的指關節泛白,突然他常常卸了口氣:“余霆他現在怎麽了?”
楊維平見他冷靜不少,聲線也沉下來:“他被關押在江北分局,跟余霆有關的一乾人等都見不到他,尤其是你。”
黎縱:“那我也不能什麽都不做在這兒坐以待斃啊!”
“什麽坐以待斃?”楊維平斥責道,“你現在的身份是嫌疑人,你是在被看押,再說你出去除了添亂還能幹什麽?幸好這回是你親自把余霆追回來的,否則你跳進黃河都洗不清,還有那個高琳,她就關在隔壁。”
提起市局這幾個不爭氣的骨乾,楊維平眉心擰得都能夾死蚊子:“你們幾個是存心不讓我安心,你們到底跑到耳窖雲倉去幹什麽了?”
“…………”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不老實?”楊維平感覺一陣眩暈,“你以為這還是個小案子?余霆和龍局在地下酒窖發生槍擊,現場留下的彈殼經過膛線劃痕比對全部來自於同一把槍,捅傷龍局的那把刀也是屬於余霆的,如果沒有顛覆性的證據,這件案子是什麽結局用不著我提醒你吧?”
“………………”
楊維平看他木著腦袋,心急如焚地跺了兩圈:“你那天問我關於當年黑石河的案子,還問了關於龍局的事,你給我說實話,你們在查龍局,是不是?”
黎縱默認了。
“你們都查到什麽了?”楊維平指著黎縱的鼻梁骨,“我告訴你,你現在最好一五一十都給我交代清楚,如果有任何遺漏,後果你自己清楚!”
現在的局面已經不是單靠某個人的力量可以轉圜的了,如果常祈的視頻找不回來,那利用警方的力量盤查龍建業是最後的希望。
“老楊,”黎縱沉默了許久,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聲音和神情都沉了下去。“我和余霆查到常祈將她和警方政客勾結的證據藏在耳窖雲倉的地下酒窖裡。”
黎縱的聲音壓得很低,加上排風扇的呼呼聲,楊維平靠近才能聽清,震驚道:“你們懷疑龍局和華融勾結?”
“不是懷疑。”黎縱眼裡的光堅韌篤定,“老楊,如果是查程瑞東局長的案子您會全力以赴,對嗎?”
黎縱知道現在誰都不能放他出去,而且這件案子如果要交給警方著手,那他這個嫌疑人就不能再攪和進去,因為警察的辦案守則他自己知道,案件關系人一旦經手過的證據都會作廢,他作為嫌疑人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交出手裡所有的線索,把他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協助調查,配合審訊,為了自己,也為了余霆。
聽到程瑞東的名字楊維平愣了足足半晌:“你什麽意思?”
黎縱沉著臉,繃緊的下頜逐漸松下去:“龍建業不止和華融勾結,二十五年前他就已經跟曹定源有利益輸送,他為了給女兒治病收了曹定源的黑錢,釀成了黑石河核爆的慘劇,兩年前就是他勾結曹定源出賣了余霆和程局,才導致程局遇害。”
楊維平想問他知不知道這種指控的嚴重性,可轉念想,先不論余霆是不是真的下手殺龍建業,如果這件案子牽扯到程瑞東和二十五年前的案子,那余霆作為兩起案件的受害者,那他和龍建業之間確實存在不可磨滅的恩怨,余霆就算要殺龍建業也不為過。
同時楊維平也不認為黎縱會拿這種事情出來編造,值得余霆豁出去命也要達成的目標,黎縱同樣也會豁出命去幫。
楊維平氣惱至極,他想訓斥黎縱為什麽早點不坦白,但是他還是忍住了,捋了捋頭緒:“你們查到哪兒了?”
“我和余霆調查到的所有線索鏈檔案全部都在我家,我房間衣櫃下面第二隔抽屜裡。”黎縱低聲說。
……
大王鈺城——
楊維平換上了便服,獨自驅車前往黎縱的家。
黎縱的家裡收拾得還算井井有條,衣櫃的第二個抽屜外面是木頭,裡面是保險櫃設計,楊維平輸入密碼打開櫃門,裡面放著五個裝得鼓鼓囊囊的牛皮檔案袋。
楊維平打開一個抽出裡面的看了一眼,當即決定去江北區找刑偵總隊長葉偉良,一出門就聽到門口有人在輸密碼,隨門被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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