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們正在田裡采摘,有的人雙手都已經被砍了還在勞作,小孩子瘦得皮包骨在牛車上面裝粟子。
黎縱看得出神,聞盡看出了他的心思:“沒辦法的,金三角就是這樣,這裡孕育的以為都是滋生罪惡的源泉,就算我們再怎麽努力,這片土地還是會開滿花。”
金三角的每年平均人口不超過十萬,天天都在死人,但這片“發財”的土地永遠都不缺人。
泰諾收粟子的營地就在不遠處的山頭上,一個小時前馮萬歲已經悄悄把營地裡的武裝血洗了一遍,現在裡面全都是偽裝成毒販的雇傭軍。
黎縱:“停車。”
風吹過山坡,粟子田翻起來波浪,黎縱站在田邊,看著滿山滿坡的鮮花托著果實,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麽。
聞盡搖下車窗:“你好好參觀,我先去營地看一下。”
……
老八寨,罕河雨林深處——
泰諾的工廠正在準備一批出一批大貨,這一批賽神仙的成品將被銷往北韓,為了這一批貨泰諾幾乎把棺材本都押進去了,這個點大部隊武裝都已經離開了雨林,工廠裡也比平時冷清許多。
余霆和其他十幾個被買來的人關在一起,整個屋子是一間空置的廠房改成的牢房,只有一扇小窗透著光,門口有兩個持槍的毒販把守。
忽然,鐵門被打開了,牢房裡炸開了驚恐的尖叫。
這扇門平時不會打開,所以他們很清楚這扇門打開之後會發生什麽。
更往常一樣,先是有三個男人被拖走,最後一個懷孕的東南亞女人掙扎得很厲害,尖叫聲幾乎刺穿人的耳膜,一個戴面罩的男人一腳踹在她肚子上。
“啊啊!”孕婦整個被踹出去好幾米遠。
一個削瘦而高大的男人從後面接住她,把她放下去躺在地上:“你沒事吧?”
孕婦緊緊攥著他的手,看起來十分痛苦,額頭和脖頸子上全是汗水。
戴著紅色面罩的毒販上前來,衝著男人的肩膀就是狠狠一腳:“滾到後邊去!!”
余霆長時間不曬陽光的皮膚慘白,加上太久沒有運動,身體機能退化了太多,那一腳幾乎把他踹在地上。
那人還要繼續動粗,邊上另一人製止了他,嘴裡幾拉呱啦說了一串撾話,余霆聽懂了一點,像是在說他們這些人蛇可都不便宜,死了一個不好交代。
余霆身後的人都蠢蠢欲動,生怕被波及有想上前幫一把。
“她流血了!”忽然有人尖叫了一聲。
余霆低頭一看,孕婦的下體已經出現血崩:“你們趕緊叫醫生來,否則她死了你們一樣沒法交代。”
兩個毒販相互看了一眼,然後上前把余霆拖開,強行把孕婦帶走了。
等毒販都走了,後邊的人群才跑上去把余霆扶起來。
面色蠟黃的李新蘭說:“你的肩膀脫臼了,你忍忍,我幫你接回去。”
余霆疼得半邊身體幾乎動不了,他臉色發青,隨著一聲骨節的挫響,他痛苦地悶哼了一聲。
張興國說:“你幹嘛惹那些人,我們被關在這裡遲早都是要拉出去做實驗的,她早去早解脫。”
然後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起來,幾個年紀參差不齊的婦孺已經開始嗚咽了。
“咚——————”
門再次被踢開,戴著紅色面罩的那人有回來了:“還差一個,就你了!”
張興國擋在余霆前面:“帶我去吧,他身體弱成那樣一針下去就死了,我身體好!”
毒販一腳踢在他腦袋上,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王興國滾到了牆角裡。
余霆的眉頭狠狠地皺起來,剛才正骨的時候扯得他胸腔一陣劇痛,現在他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毒販上前把他從地上拽起來,看著他一臉蒼白:“小白臉長得還挺不賴。”
余霆艱難地壓著胸口的疼痛,回視他。
兩年的病痛讓他消瘦了很多,一雙不聚焦的眼睛看起來孱弱而濕潤。
金三角的陽光和紫外線特別強,像這種皮膚勝雪的漂亮貨色掘地三尺都找不出幾個,管他男女,這種樣貌和成色擱在哪個窯子裡都是香餑餑。
毒販突然笑了一下:“你要是跪著給我口,我今天放了你。”
余霆看著他:“不用你放過我。”
這反而激怒了毒販,他一把揪住余霆的頭髮,踢中他的膝窩將他按跪在地上,作勢就要解開褲鏈。
突然,門口的人開始催。
“老子上車再慢慢玩你。”他用槍抵著余霆的頭拖著他往外走。
就在這時,“轟隆”一聲巨響,天搖地動。
像是什麽爆炸的聲音,整個房子如同經受強烈的地震,膽小的婦孺已經哭喊成一片。
接著又是幾次同樣的爆炸聲,隨即就是如連珠炮一樣的槍聲響起,門外的騷動就像世界要末日了一般。
余霆被扔開,毒販提著槍跑了出去,鐵門再次被鎖上,密如雨點的槍聲離工廠越來越近。
所有人都縮成了一團,王興國從牆角爬了起來:“是毒販子打起來了嗎?”
“那我們會不會死啊?”
“嗚嗚嗚嗚我不想死……”
“別他媽哭了!哭有什麽用!!”
“一槍斃了還痛快些,反正早也是死晚也是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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