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
黎縱拍了拍手裡的饅頭渣,走到會客室門前正巧撞上從裡面出來的李劍。
黎縱沒急著進門,用下巴指了一下門板:“怎麽回事?”
李劍一臉倦色,一看就是長時間沒休息,聲音都喊啞了:“現在公安廳上面全面介入了,正在封查華融旗下所有的分部廠房和合作商,魏副廳長的秘書正在趕過來的路上,準備接走聞盡。”
黎縱眉頭一皺:“魏副廳長?”
李劍一點頭:“我也是剛才接到楊局的指令,還沒來得及跟您匯報呢,聞盡好像是魏副廳長的線人。”
黎縱沉默了片刻:“知道了。”
李劍轉身剛要走,黎縱說:“你也別硬撐了,找人換個班休息一下。”
李劍點了點頭,走得很快。
聞盡是公安的人?
這倒是在黎縱的意料之外。
但好像也不該這麽意外,回想一下他對付華融的過程比想象中要容易太多,當時胡丁兒給和常祈發勒索信息的時候很久都得到沒回復,他還擔心常祈不上當,而且常祈到山水民宿赴約帶的人的也太好對付了,這些都超出了黎縱的預判。
現在看來,一切都有答案了。
“難怪啊,”黎縱一進門就大剌剌地坐到了大會議桌的主位上,看著對面的人,“我是說常祈這麽精明的女人怎麽就輕易上了我的當。”
聞盡正用濕紙巾擦拭著西裝,剛才周弋一來就把冰激凌扔在了他的衣服上,黏黏膩膩的。
黎縱看著他慢條斯理地擦完衣服,又擦完手,覺得他這相貌為了公義獻身給常祈那種半老徐娘著實可惜了。
“給你吧,”聞盡把一盒光碟放在桌板上,用力一推,“你們立案呈堂的時候用得著。”
黎縱看了一眼滑到面前碟片盒:“這是什麽?”
聞盡端正地坐著,十指交握放在膝上:“你在白肯美院醫療室偷疫苗的監控,它能證明你偷的那幾支安剖瓶確實出自白肯美院。”
黎縱一挑眉:“我是說罹家的人怎麽沒調到當天的監控,原來是你啊。”
他從白肯美院取回來的安剖瓶已經交給物證科了,他當時故意讓那個叫蒙蒙的護士觸碰了那兩個瓶子,讓瓶子沾上了她的指紋,讓現場的監控完整地拍下了那一幕,好以此證明物證呈堂的正規性,但是當天有人手腳比他快了一步。
黎縱想起了那天離開美院時在停車場碰到聞盡的場景,笑了一下:“我還以為是華融的人動作麻利,可後面也遲遲也沒見常祈采取動作,還想是不是那幫人缺心眼,沒想到是聞先生高瞻遠矚。”
“不止。”聞盡微笑道,“余警官潛入華融那天,最後也是我報的火警。”
這事黎縱知道,周一那小子跟他閑聊過,余霆跟他一起闖過華融總部的實驗室,周弋在裡面點了顆炸彈,最後他們離開的時候火警也趕到了,華融大廈裡所有的人都被火警緊急疏散,他們很輕松就撤了出來。
黎縱看了聞盡半晌,覺得實在是有手段:“果然,這吹吹枕邊風比什麽都管用啊。”
聞盡沒有急著澄清,看了一眼室內的環境:“這屋子裡有監控嗎?”
“有。”黎縱懂他的意思,“但是沒監聽,有什麽盡管放心說。”
聞盡倒也乾脆:“關於常祈的那個情夫……”
“等等。”黎縱插了句嘴,“這是魏副廳長讓你說的?”
聞盡攤了攤手:“你覺得呢。”
黎縱會意,做了一個“請講”的手勢。
聞盡說:“那個情夫應該是跟市局有直接關聯的人,可惜我在常祈身邊待的時間不長,也就半年吧,她不是很信任我,我知道的還不夠多。”
“不應該吧?”黎縱故作詫異,“她跟你結婚不是有五年了嗎?”
聞盡搖了搖頭:“她傳聞中的奶油小生老公不是我。”
黎縱沒有插話,聽聞盡繼續說:“她老公是境外人口販賣組織在國內的蛇頭,叫齊靜生,我就是魏副廳長安插在齊靜生身邊的臥底,負責潛伏調查跨境人口販賣案,常祈和齊靜生是買家和賣家的關系,他們為了見面交易不被懷疑才弄了個假夫妻的身份。”
這麽一說,黎縱就明白了:“既然他們是假夫妻,最後怎麽變成你和常祈傳緋聞了?”
“我上位了。”聞盡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眼睛,笑意明顯,“半年前齊靜生親自送幾個拐來的婦女的出境,是我把消息放給魏副廳長,齊靜生被圍剿槍殺,後面我就跟著常祈,見過齊靜生的人原本就很少,大家見到我和常祈出雙入對,就把我認成齊靜生了。”
黎縱悉知明了地一點頭:“那你查到哪兒了?”
聞盡回憶道:“前段時間常祈拐了金泊萊茶莊兩個叫朱珠和楊曉慧的女孩,用她們做了疫苗的人體實驗,結果那兩個女孩因為副作用瘋了,常祈怕警方追究打算把她們賣出境去,本來我打算趁機摸清常祈的那條運輸路線了,結果邊境那邊把常祈的船半道攔了,我也就沒敢再有動作。”
黎縱惋惜道:“任務衝突,可惜了。”
聞盡繼續道:“現在華融被法辦,人口販賣案的線索也斷了,魏副廳長讓我把掌握的細節都跟市局交涉清楚,希望能並案聯調。”
這是分內之事,黎縱可以直接答應下來:“魏副廳長一直在查人口販賣的案子肯定有相關的檔案吧?”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