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霆充耳不聞。
安全繩的設計和用料十分堅韌,在高強的摩擦和重力下都不會輕易斷裂,但它也有薄弱之處,用於緊急情況下斷纜逃生。
余霆松開自己身上的鎖扣,對準楊玉寶腰間繩扣下方兩寸的位置一刀砍下。
伴隨著地面鋪天蓋地的驚呼與尖叫,兩道影子從空中筆直地墜下來。
突然!
人潮的驚呼又高了一丈。
空中的人在下墜到四樓窗前時,窗子裡面忽然伸出一隻手抓住了余霆的手。
窗內的人本想救人,一手拉著窗簾,一手去拉人,結果整個人被帶出窗外。
脆弱的窗簾布被瞬間連根拔起,三人齊齊墜樓。
好在余霆他們在高空中糾纏的時間足夠長,地面上已經完成了救急措施,三人重重地砸在了充氣墊上。
周遭的警員一哄而上,迅速將充氣墊的氣塞拔開,看熱鬧上頭的群眾被特警隊員壘成的人牆攔在外圍。
簡衡趴在天台邊,一顆心都快跳到嘴裡了,余霆割斷繩子把楊玉寶護在懷裡的一瞬間他心臟都停了。雖然下面有充氣墊,但從那麽高的地方墜落,加上兩個人的衝擊力都貫在他一個人身上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但好在葛新祖插了一腳,墜速在窗簾的拉扯下降了大半。
余霆和楊玉寶垂直落在了氣墊中央,但葛新祖就沒那麽好運了,他落在了邊緣處,被氣墊的回彈力拋到了地上,滾出去數十米,當場就不省人事了。
高琳被那個不長腦子的紈絝嚇得魂都散了:“葛新祖!!”
秘書李園被警察攔在外圍,見到這場景簡直沒了半條老命:“少爺!!!!放我進去那是我老板!!!少爺!!!”
高琳怕葛新祖體內有骨折,根本不敢動他,吼得聲音都在發抖:“救護車!!開門放救護車進來!!快!!”
“救護車被堵在南大門了!!”
“清路!!馬上清路!!!”
“讓醫生拿擔架!!!”
…………
場面亂作一團,余霆的世界就像浸在了水裡,所有的聲音和人影都在他眼前扭曲成模糊的影子,他被很多人團團圍著,大腦很長一段時間都像短路的收音機,只有渾身散架般的痛格外刺激他的神經。
但很快,他甩了甩頭,從眩暈中強醒過來。
他隻記得有人在空中拉了他一把,是誰??
簡衡從遠處衝過來,掀開圍著他的人群對他嚷嚷著什麽,小蔡一臉驚魂未定,遠處楊維平正在特警的簇擁下大步跑來,奔跑的警察、喧鬧的人群、醫護人員的白色影子闖入視線,到處都是人人人。
整個世界在余霆眼中變成了縮影,他的視線落在擔架上被抬走的人臉上。
那是葛新祖!
跟他一起墜樓的人是葛新祖??
余霆猛地回過神,發現楊玉寶的頭還被自己死死按在懷裡,不過她人已經暈過去了。
楊維平疾步走過來,在一眾人七手八腳的幫助下把楊玉寶從余霆懷裡拉出來背在背上。
小蔡拉著他上上下下檢查了好幾遍:“余師兄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哪裡痛??頭暈不暈啊??”
簡衡直接下令:“帶他上救護車,去醫院把渾身檢查清楚!”
余霆哪兒有心思去做什麽檢查!!
他推開了穿白大褂的醫生,起身朝人群的方向跑去。
沒有發生爆炸!
罹博盛手裡的手雷沒有爆炸!
簡衡追上去,還沒開口,余霆倏地轉身過來:“沈棟抓到了,快通知邢卓換人。”
簡衡先是一怔,道:“罹董的電話已經關機了,只能等邢卓主動打過來。”
小蔡很擔心余霆的身體:“余師兄,這裡交給簡副吧,咱們去醫……”
“大熒幕能不能用?”余霆完全屏蔽了小蔡的存在。
簡衡看了一眼大樓外牆上的熒幕:“能。”
余霆:“放沈棟的投影給讓邢卓看。”
簡衡明白余霆的意思了。這麽大的騷動下邢卓不可能還在人群裡,他一定到了遠離人群的地方了,余霆是想讓邢卓知道警方已經抓到沈棟,好讓邢卓主動過來換人。
簡衡的下意識是要聽從余霆指揮的:“李劍,快通知技術組……”
“等等!”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響起。
楊玉寶已經上了救護車,楊維平折返回來,被特警護送著走上前來,嚴峻的臉上已經寫滿了對此事的態度:“沈棟不能放!”
余霆直面反駁:“罹董還在邢卓手上,現在出爾反爾罹董會有生命危險!”
簡衡立即附和:“是啊楊局,就算現在邢卓不在人群裡,罹董也還在他手裡。”
楊維平面如寒鐵:“沈棟對警方是至關重要的突破口。”
高琳也送走了葛新祖,闊步上前和余霆站在了統一陣線:“楊局,人命關天,罹董是黎隊長的父……”
“高隊長。”楊維平看向她,“作為從警人員,要以人民的利益為先,辦案攜帶私人情感是大忌,如果沈棟跑了賽神仙的案子怎……”
“他不會跑。”余霆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楊維平極具壓迫的視線落到他臉上,余霆直視他:“交換人質只是幌子,只要引邢卓現身,我有把握可以救回罹董。”
楊維平從警半生,在他面前敢這麽誇海口的人還真沒幾個:“你憑什麽保證計劃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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