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台大約30個平方,地板是實木材質,黎縱在這裡中了很多叫不出名字的花草,長年都有專人上門打理,初夏季節綠格薔薇正舒展枝丫迎接即將到來的花期,在翡翠蘭的花架後面就是配電箱。
余霆切斷電源,站在了花架和牆壁的死角裡,蝴蝶刀流暢地圍繞大拇指轉了一圈展開刀刃。
風吹過,城市的霓虹從遙遠的夜色裡照過來,花葉摩挲出細碎的聲響,周遭的每一絲聲響都在余霆的神經裡無限放大。
他死死地盯著陽台入口,等待著和他一樣藏在黑暗中伺機而動的窺探者。
這樣的場景太過熟悉,那種急速迫近的危機感讓余霆血液裡沉澱的野性在一瞬間蘇醒,熟悉的殺意從心底湧出,他將刀換到左手,柔軟的指腹刮過森寒的刀刃,看著陽台階梯的黑影一點點朝門邊靠近。
對方顯然也在試探,陽台外的微弱光線勾勒了他的輪廓,余霆清楚地分辨出了對方的身高體型,是個穿著緊身上衣的男人,個子很高,身形偏瘦,看不清手裡到底拿著什麽。
陽台的光線昏暗不明,阻擋視線的雜物太多,在敵在暗我在明的情況下貿然進入陽台無疑是將自己暴露在敵方的攻擊點上,那人顯然也反應過來走到一半準備退出陽台。
就在這時,漆黑的房子裡突然響起了一陣突兀的音樂,那人下意識猛地回頭。
在他剛反應過來那是手機的來電鈴聲時,旁邊的花架發出了轟然巨響,緊接著感受到一陣風擦過耳際。冷兵器刀刃折射的燈光從眼前掠過,他還來不及還手就已經被踢飛出去,將梯形花架砸了粉身碎骨,顧不及還手又在碎瓷泥土裡滾了一圈,躲開了隨之而來的致命一擊。
余霆的蝴蝶刀最進的時候離對方的喉嚨只有不到一公分距離,對方雖然逃得快,但側頸還是被劃開了一道口子,他滾出去抄起了牆角邊的鋼鏟,幾乎在余霆躍起的瞬間,鋼鏟就由上而下砸在了余霆剛才所在的位置。
那人拔出匕首,他翻身打挺,舉刀朝余霆的要害直刺而去,照這個角度余霆躲不開就會被刺穿肺葉,余霆猛地退開後背撞在牆上,頭一偏躲開了扎在耳邊的匕首,立即左手反手上撩,蝴蝶刀刃貼著對方的鼻子切上去,抬起腿將人踹出去一米多遠。
對方顯然訓練有素,一秒也不遲疑地撲了回來,余霆抄起手邊的椅子,劈頭蓋臉將人砸翻在地,不料卻被對方伺機抓住了腳踝。
地上的人一個挺身翻纏用腳纏絞著余霆,一聚力翻身,余霆被摔翻在地,放著名貴蘭花草的玻璃架爆碎出震耳巨響,迸濺的玻璃碎碴劃破皮膚。
那人似乎看出余霆的右手使不上勁,招招衝著余霆的右側攻擊,余霆左手的反應和力量都遠不及右手,幾個回合後被踹中胸口,後背撞在陽台邊緣的護欄上,半個身子都從高空彈了出去,又被對方掐住咽喉拉了回來按在地板上,左手立馬就被控制住了,蝴蝶刀已經脫手而出,掉到了幾米外的花缸裡。
余霆被對方死死地騎在身上,噌亮的匕首高高舉起,作勢要在他的頸動脈上補一刀,情急之下,余霆的右手抓起了一塊花缸碎片,右手強行運勁對方持刀的手腕上劃了一下。
碎瓷破開皮肉,匕首“咣當”一聲落地,對方啊了一聲,一把掐住了余霆的脖子。
余霆努力想咳嗽卻咳不出來,憋得滿臉通紅。那人一手死死捏著他的喉嚨,一手從內兜裡掏出一把鋼鉗塞進了余霆的嘴裡。
作為一個習慣了以命相搏的前亡命徒之徒,余霆不可能束手就縛,他猛烈地掙扎起來去抓對方的口罩,當他的手摸到那冰涼的觸感才知道那個面具是鋼鐵材質,仿佛焊在對方臉上一樣牢固,此時他的大腦已經開始缺氧,手腳已經開始發麻,那把鐵鉗已經撬開他的嘴,血腥味充斥著他的整個口腔和大腦,但他依然在猛烈地掙扎。
他在拔余霆的牙??
為什麽!為什麽他……
這個人是誰?
他到底是誰!
余霆反手就要去抓掉在耳邊的匕首,對方顯然已經不耐煩,準備先結果了余霆再慢慢拔他的牙。
鐵鉗被仍開,那人重新抄起匕首,余霆抓住時機冒著被刺穿心臟的風險抬高了對方的手臂,整個人下滑,狠狠朝那人的胃部脈竇處來了一記肘擊,將人推翻出去,半跪在地上拚命適應突然灌進肺部的嗆人空氣。
那人拿著匕首就要衝上來,余霆正準備撐起身,陽台的玻璃門一聲巨響,門板與前面的撞擊聲瞬間裂成無數冰花,震得余霆耳心一痛,一個高大的人影躥進陽台,一個凌空起跳,橫腿掃過去一腳踢中對方的太陽穴,那人慘叫一聲在空中翻了一圈摔在了碎瓷堆裡,剛爬起來就被一套力道狂猛的連環拳打得毫無招架之力,黎縱的攻勢迅猛狠厲,沒有給他絲毫喘息的余地。
“余師兄!!黎隊!!”第二個人影也從門裡衝了出來,迅速加入戰鬥。
小蔡的擒拿和格鬥已經非常出色,僅三秒就打出了一套令人眼花繚亂的套路,兩記連環腿踹在對方肚子上,那人被踢得不斷後退,後背猛地又身後的黎縱補了一記正蹬腿,整個人又撲竄出去撞在陽台的護欄上。
黎縱和小蔡一左一右將人堵死在三角區,面對兩具高大的肉強那人也意識到自己逃不掉了,小蔡才剛開口問他:“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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