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霆還在等黎縱回來告訴他今天的調查進展,雖然黎縱很忙,但他無論如何都會趕回來跟余霆一起吃午飯,即使只能相處十分鍾。
已經快十二點了,黎縱應該快回來了。
“想什麽?”胡老忽然沉聲道。
余霆倏地移過眼來:“沒什麽,您剛才說什麽?”
胡老唰啦一聲扯開血壓帶,在觀察病例上寫下良好:“血壓和心率都恢復得不錯,再跟我去做個超聲複查。”
余霆:“現在?”
複查要花很長時間,黎縱馬上就要回來了,這樣一來,他可能就沒辦法跟黎縱一起吃午飯了。
胡老:“空腹做最好,一會兒送飯的人就該上門來了,趕緊點。”
余霆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
胡老用聽診器指了指余霆藏在領口裡的項鏈:“做超聲不能攜帶金屬,項鏈摘了。”
“…………”
項鏈是黎縱給的,說了不讓他摘。
不過做檢查應該沒關系吧?余霆是這麽想的。
所以黎縱回到衛生站沒看到余霆,只看到靜靜躺在床頭櫃上的螢火蟲項鏈,第一個念頭就是:余霆居然把它就這麽隨手一扔?
好了,本來就沒什麽胃口,這下徹底吃不下了。
於是余霆回來前腳剛跨進房門,就被一雙手粗魯地拽了進去。
咚地關門聲響起,余霆被整個抵在了門板上,驚魂未定看著眼前極度放大的臉:“黎縱你…”
“你去哪兒了?為什麽把項鏈摘了?”黎縱冷冷地質問他。
余霆以為黎縱應該早就離開了:“都快兩點了,你怎麽還在……”
“問你話呢,為什麽摘項鏈?”
黎縱聲音不大,也沒什麽太大的起伏,正因如此又顯得過於嚴肅:“誰讓你摘的?我給你的東西你就這麽到處亂扔?”
亂扔?
余霆哪兒有亂扔,他小心翼翼地摘下來放在床頭櫃最醒目的地方,想著回來第一時間戴上:“我沒有,我剛剛去做超聲波檢查,臨時摘一會兒。”
黎縱立馬:“那也不行!”
“不摘下來機器會壞。”
“說了不行!”
余霆無語了:“別鬧了,你先起開。”
黎縱不分青紅皂白把他摁在門板上,門把手正好頂著他的後腰窩,余霆只能支著身子直直地看著他:“我的腰很痛,你就不能輕點好好說嗎?”
黎縱整個人僵硬了幾秒,一把握住余霆的腰將人壓在了沙發上。
“黎縱你……你生什麽氣……”余霆撲棱著掙扎了兩下,最終還是被黎縱用胸膛壓得死死的,只能認輸,“你還講不講理了?”
“…”黎縱木著臉不說話。
余霆居然從他眼神裡看出了一種名叫失落的東西,心一下子軟成了一灘水:“好啦,我答應你,除了做檢查其他時候我絕對不摘,行不行?”
黎縱抿著嘴僵持了片刻,委屈巴巴地說:“我又不知道你去做檢查了,光看到你把項鏈扔在一邊,你說我能不胡思亂想嗎?我多在乎你你不知道嗎?”
余霆無奈地笑了:“我知道。我這不跟你解釋半天了嗎,我摘下來之後還把鏈子對折工整才放在櫃子上的,這也算亂扔嗎?” ??是嗎?
對折工整了嗎?
黎縱還真沒留意這個,他一心想著趕快回來,一上午開會都如坐針氈,余霆兩個字就像懸在心窩裡的一把倒鉤,時不時就往他心肝脾肺腎上鉤一下,一到飯點就急匆匆飛過來想看看這個活寶貝,好安撫一下急躁不安的五髒六腑,結果回來人沒看到,還看到余霆把項鏈給摘了……
黎縱拉著臉從余霆身上爬起來,盤腿坐直了,抱著葛新祖扔在這兒的小草莓抱枕,想了半天:“行吧,那下次你做檢查前要提前給我發個信息。”
余霆窩在沙發的凹陷裡,看著黎縱一副不得志的樣子有些想笑:“好好好,給你發,等你同意了我再摘,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去檢查,我都聽你的。”
黎縱斜斜地撇了撇余霆,嘴角的弧度快繃不住了:“這可是你說的!”
余霆就知道,黎縱這個人就喜歡裝病,裝死,裝可憐,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是是是,我說的,黎支隊長可以放過我了嗎?”
黎縱麻溜地從褲兜裡掏出項鏈,雙腿分開翻坐到余霆的身上,重新給他戴上:“這是我送給你的幸運符,就等同於把我的好運分你一半,你要貼身帶著不準亂摘亂扔,更不準隨便給別人摸,小蔡也不行。”
余霆納悶:“我為什麽要給小蔡摸?”
“你說呢?”黎縱隨口就來,“他好奇心那麽重,你又這麽將就他,我必須先給你提個醒,不準給他摸,否則……”
余霆倒是好奇了:“否則怎樣?”
黎縱嘴角一放一收,狠毒道:“否則他哪隻手摸的我就打斷他哪隻手。” ???
這簡直沒道理。
先不說黎縱是怎麽想到這一茬的,就算摸一下也不至於要打斷別人的手吧?
余霆覺得他既可笑,又可愛,問他:“既然這麽這東西這麽重要,你之前為什麽那麽輕易就給村裡的熊孩子了?”
黎縱頓時一咂舌:“一個物件的價值最終取決於人賦予它的意義,那個時候它對我來說就是個簡單的幸運符,為了早點見到你把它犧牲了也算它死得其所,可現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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