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記得啊。”黎縱毫不猶豫。
當時為了佐證從老樓帶走溫遙就是裴慎,他們在裴慎工作的市二醫院做了目擊者走訪,25號凌晨很多人都看到裴慎匆匆離開了醫院,監控也能證明,但具體因為什麽事離開了大家都不知道,當時跟裴慎一起待在值班室裡的醫生26號那天剛好出國度蜜月了,一直也聯系不上,黎縱也就是用這個時間疑點作控扣押的裴慎。
余霆一遍把郵件中的重點記在筆記本上,一邊說:“那位度蜜月的醫生姓陳,他今早剛回國,向姍他們在機場攔截了他,他說25號凌晨在值班室裡,裴慎接過一個電話。”
黎縱一皺眉——電話?
“據陳醫生說當時已經過了零點了,他和裴慎一起在值班室打盹,然後裴慎接了個電話就匆匆忙忙地走了,連假都沒請。” ???
裴慎那天晚上是被一通電話叫走的?
黎縱完全沒有心思菜炒了,直接關了火,在水龍頭下衝了衝手,走回客廳:“裴慎的通話記之前都查過吧?”
余霆在一茶幾令人頭皮發麻的檔案下面找出了裴慎進三個月的通話記錄複印件,密密麻麻的阿拉伯數字看得人眼花,余霆用圓珠筆圈出了6月25號那一天,然後遞給黎縱。
黎縱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接過來翻了幾頁。裴慎的聯系人很少,大多打進去的都是垃圾電話,不是座機就是網絡虛擬號,25號凌晨12點——2兩點間一共用4通電話,2通是座機,2通是醫院同事的來電:“醫院的來電都在1點過後,裴慎是被這垃圾電話叫出去的?”
余霆伸過手來,在第二通0846—77**66770的號碼畫了紅圈:“這通電話是12:59打進來的,接通了10秒,然後1:03分,醫院大門監控拍到裴慎離開醫院。”
不到三分鍾的時間?
黎縱眼神詫異:“裴慎從外科大樓到了醫院大門的過程中一直在奔跑?”
“他真的很急。”余霆說著,旁邊的電腦又響了一聲。
黎縱湊上去一看,只看到一串亂碼:“向姍說的啥?”
余霆淡淡道:“垃圾號碼查到了,是佛口區長興路二段的一台公用電話亭。”
公用電話亭?
那玩意兒還能打電話?
現在是信息化社會,幾乎人人都有手機,那些電話都是十年前的市政老工程了,黎縱一直以為那些電話亭早就沒有維修使用了,他之前手機沒電,找了好幾個電話亭全是壞的,他就以為那些全是擺設,沒想到還真有能用。
黎縱查了一下電子地圖,驚訝道:“長興路二段……跟老樓隻隔了一條街?”
余霆翻著卷宗,隨口應道:“老馬已經在著手查電話亭附近的監控了,應該很快會有結果。”
黎縱看他一會皺眉,一會歎氣:“研究什麽呢?這麽專心?”
他伸長了脖子一看,余霆居然還在鑽研海邊廢棄船屋的勘察報告:“看了很多遍還沒有研究透啊?”
其實船屋的報告並沒有實際價值,唯一能確定的就是現場的血跡和斷指屬於溫遙,而且憑借現場的出血量,法醫已經給出了死亡報告,現場也沒有留下屬於疑凶的痕跡。
但是黎縱光是看余霆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簡單。
余霆把其中兩張報告抽出來,放到黎縱面前:“這張是現場遺留的斷指的化驗報告,這張是血液報告,為什麽斷指裡檢測到了賽神仙的毒物反應,而血液裡卻沒有?”
黎縱被問住了:“這一點確實很離奇,按道理一個人要是吸了毒,血液、組織、尿液、唾液,甚至毛發都會長時間殘留毒物,血不該這麽乾淨。”
黎縱又想了想,補充道:“其實我之前也懷疑過斷指和血液可能是兩個人的,但林浮生給兩者都做了DNA檢測,證據是不會說謊的。”
余霆執著道:“可證據說明了溫遙在吸毒,他的血液不該……”
郵箱的“叮”聲打斷了余霆。
這次是老李發來的空白郵件。
二十分鍾後,大普拉多停在了IceKaerga法國餐廳的門口。
二樓的臨時會議室裡,老李已經等得火急火燎,見到黎縱和余霆推門進來,立刻迎了上去:“頭兒,楊局剛剛召開了會議,說接下來溫遙的案子他要親自督辦,還下令把裴慎給放了,我啊就在想這個沈棟,他要是知道裴慎被無罪釋放會不會就提高警覺了?這樣一來我們排查難度又提高了。”
“放回去了?”黎縱像是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為什麽放了他?”
余霆也很意外,黎縱之前叮囑過一定要扣住裴慎,一來是擔心裴慎失去溫遙做出什麽極端的事,二來是想麻痹沈棟,讓他以為警方的核查中心仍在裴慎身上,這一下子把人無罪釋放了,不就等於昭告天下這案子另有內情麽。
老李搖了搖牙關,為難道:“因為裴慎在溫遙遇害前一晚,也就是26號凌晨到27號早上,他都一直在市二醫院,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楊局說他是無辜的,堅持下令放了他。”
二分隊??
那不就是老馬和向姍的帶領的隊伍嗎?
黎縱重重抹了把臉,壓住心中的急火:“這麽重要的線索為什麽不先報給我?”
“這…………”老李一臉痛悔,“負責在醫院那邊調監控的還有劉科長,是楊局親自在大會上委任他加入二隊協助偵查的,他第一時間就給楊局報備了,老馬他們這會兒估計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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