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總是給人以無盡的安全感與放肆,更何況這密閉的被拱起來的被窩中滿是他們的氣息。
無法分辨,無法分離。
季樂魚的指尖微動,林非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掌心燙的厲害,灼熱的似是藏匿著星火。
“給我。”季樂魚輕聲道,“你是屬於我的,你的一切都應該屬於我,我想要。”
他拉著林非的手摸著自己的臉,臉頰在他的手心蹭過。
“你哄哄我,”他故作委屈道,“你不疼我了嗎?”
林非幾乎被他逼得節節敗退。
被子裡的熱氣蒸騰得他幾乎無法理智,偏偏季樂魚還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著話。
“沒有準備。”林非暗聲道。
“不要。”季樂魚抬起頭,湊近他的耳邊,“不要其他的。”
他說,“你直接來。”
“啪”的一聲,燧石再次劃過,劃下長長的痕跡,火星濺得林非幾乎燙傷。
“你會疼的。”林非舍不得。
季樂魚才不在乎,“那就多幾次。”
“一次會疼就兩次,兩次會疼就三次,三次……”
他沒有再說下去,林非吻住了他的唇,打斷了他的妄語。
他把季樂魚揉進了懷裡,像是藏著一朵花,輕柔又愛惜。
季樂魚順勢勾著他的脖頸,沒有筋骨般軟在他懷裡。
他的腳踝在林非的腳踝上蹭著,隔靴搔癢,撩撥著林非的心。
他一點點的將腳向上移,像是藤蔓從下至上纏繞著捕獲的獵物。
林非在他的腳爬到自己的膝蓋時伸手握住了他的腳踝,止住了他的動作。
他的腳踝伶仃纖細,骨節分明,一掌便可輕松握住。
季樂魚的語調低低的,他說,“哥哥,你抓得好緊。”
“你摸摸,你的手心下有你的名字。”
“轟隆”一聲,林非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季樂魚的這隻腳踝紋著他的名字。
黑色的花體字母,清晰而明顯的“fei”,毫不遮掩的喜歡,明目張膽的獨佔欲。
電閃雷鳴,大雨傾盆。
林非的理智在這一刹統統退居二線,他攥著他的腳腕,細細的摩挲著他的腳踝,摩挲著他腳踝上自己的名字,不住地,放肆又熱烈的親吻著他。
空氣裡彌漫起玫瑰的香氣,夜光悄悄湧入,被窩被掀開了一角,露出些曖昧糾纏的氣息,像是迷醉的香料,勾人心魄。
季樂魚躺在床上,感受到林非的唇掠過他的唇,吻過他的下頜,滑向他的脖頸。
他的喉結被他吻住,細密的親吻,唇舌逗弄。
他抱著林非,無意識揚起下巴,抬起自己的脖頸,迎合著他的親吻。
熱,難耐的熱。
需要一場降雨,需要狂風過境。
靜謐的月下,玫瑰獨自開放,它的花苞嬌豔,花瓣層層疊疊。
它想要盛開,它也即將盛開。
它在等著今晚的風雨,等著經歷過風雨後,更加燦爛的以後。
悄無聲息的,白色的泛著光澤的紐扣從栓著它的衣料中獨立出來。
一顆顆,一排排,像是珍珠滑落,露出被隱藏的天光,白玉無瑕。
季樂魚抱緊了林非,蹭著他的下頜,吻著他的唇。
他的親吻輕柔又緩慢,像是徐徐的春日的晚風。
林非含住了他的唇,一下下的,細密的親吻著他。
“乖。”他愛憐的蹭了蹭他的額頭,哄他道。
似是有琴聲傳來,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彈奏,倏地,手指抹過琴面,帶著無盡的溫柔。
刹那間,狂風驟起,無邊的海域湧起層層波浪。
海浪打著卷向前襲去,驚濤拍岸,卷起玫瑰的花枝,連枝帶葉的卷進海水中。
烏雲陣陣,壓得泊船停在海面上,不敢前行。
季樂魚抱著林非,唇從他的唇邊蹭過。
他的臉漂亮且脆弱,他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垂下,氤氳著說不出的魅惑。
林非吻了吻他的眉眼,
細膩又耐心。
夜深人靜。
看不見月亮的夜晚,海水瘋了般的攪弄著波瀾。
世界有一刹那的寂靜,似是暴風雨來前的寧靜。
又在那一刹後,暴雨傾盆。
“劈裡啪啦”雨水肆意敲打著窗戶,劃出長長的水痕,順著窗沿,滴落在海裡。
漲潮了。
雨水混著海水一起,徹底漲了起來。
突如起來的暴雨敲落在玫瑰花瓣上,層層疊疊的花瓣就這樣在雨中綻開,一層一層,宛如是天邊的晚霞,籠著日月般藏於深處的花蕊,散發出寂靜的芳香。
季樂魚覺得自己像是誤入風暴的旅人,身不由己,無法前行。
他被狂風不盡的吹著,又被海浪卷著腰腹,前前後後,浮浮沉沉,深深淺淺的隨著海浪的方向,不斷前行。
林非翻了個身,將他抱在了自己的身上,綿密的吻著他,吻得季樂魚顫抖的戰栗的喊著他“哥哥”。
一聲一聲,像是蘊滿迷香的鈴音。
林非輕輕“嗯”了聲,似是回應他的“哥哥”,又似是難耐的發出簡短的音節。
他的手撫過他的臉,溫柔的撫摸著他的臉頰、眉眼,愛戀的親吻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季樂魚眼裡都不受控制的湧現出生理淚水,久到啄木鳥的“篤篤”聲在他耳邊遠去,久到雨水的“滴答”聲漸悄,久到季樂魚覺得身邊滿是林非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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