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字,梁澤收起手機,上前坐在他身邊。
公園附近多是這種木頭做的長椅,兩個人坐綽綽有余。何峰扒飯的速度很快,三兩下就把其中一盒吃沒了,扭頭打開另外一盒,“謔!螃蟹!可惜就是吃起來不太方便。”
“不方便就帶回去。” 梁澤拿出一個保鮮袋遞給他。
“太體貼了……” 他嘖嘖兩聲,“這麽貴的東西幹嘛不留著自己吃?”
“做多了,一個人吃不完。”
冰箱裡那些剩菜一個人根本解決不掉,況且明天吳恪不在家,螃蟹這些又是放不得的,不如拿出來送人。
何峰抹抹嘴,右手攀到他肩頭:“謝了哥們兒,有什麽我能幫你的盡管說。” 又拍拍胸脯,“只要我何峰能做得到!”
梁澤低頭莞爾:“你想多了,真的只是吃不完。這麽巧碰上你了,回家一趟也近,所以我才回去拿給你的。”
“不管怎麽說,你真夠意思。” 何峰也揚眉一笑,“可你既然吃不完幹嘛還做這麽多,難不成廚子買菜不要錢?”
梁澤搖了搖頭:“家裡有客人,所以就多做了點。”
“你妹妹?”
“不是,是我朋友的親戚。”
“朋友?” 何峰似笑非笑地撓了撓下巴,勾住他脖子把他拖近,姿態極其親昵,“是那個朋友吧?叫什麽來著…… 我那天回去想了半天,總算讓我給想起來了,吳恪,對吧。”
梁澤臉色霎時變得不自然。
還真是他。
何峰內心暗哂,梁澤這人可真夠執著的,當年為他要死要活還能用年輕來解釋,現在這麽多年都過去了,居然還在跟他糾纏不清!
“你們好上了?”
“沒有。” 大概也只有面對何峰時,梁澤才不用遮掩自己對吳恪的感情,“他不喜歡男人,現在還是不喜歡。”
果然執著。
何峰難得收斂起吊兒郎當的表情:“我說你不累嗎?努力了這麽多年一點結果都沒有,人家都說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在這一棵樹上吊死?”
要是以前梁澤可能會回答不累,可是今天,他的確覺得有點累了,所以沒有跟何峰解釋什麽。
“算了,看你這樣子也是個死腦筋,完全——”
剛想滔滔不絕,梁澤兜裡的手機震了。他拿出一看,見是吳恪,趕緊朝何峰比了個噓。
“喂,阿恪。”
一聽這稱呼,何峰嗤之以鼻,撇開頭看別人玩健身器械。
梁澤背過身,左手摸著自己的膝蓋,“你是不是到家了?我很快回去。”
剛才發了幾條消息就沒後續了,還以為吳恪正在開車。
電話彼端一開始沒有聲音,只有一些模糊的呼吸,連同隱隱約約的車鳴喧囂。很快,像是車窗關上了,完全的安靜下來。
沒人講話。
梁澤拿下手機,見是通的,又問:“阿恪?”
“你在什麽地方?” 吳恪聲音比平常要暗啞。
“我……” 他頓了頓,“我在外面。”
“外面哪裡。”
“一個吃飯的地方。”
“我去接你。”
“不用了!”
那邊靜默片刻:“要下雨了。”
“我知道。” 梁澤抬頭望向天空,黑壓壓的天幕上烏雲密布,“我馬上就回去,不是很遠。”
“梁澤。”
“嗯?”
“沒什麽,叫你一聲。”
短暫的安靜後,電話掛斷。
梁澤對著手機發怔,直到何峰猛地拍了下他的肩,“想什麽呢,魂都沒了。咱們還是趕緊走吧,這兒蚊子太多咬死我了。”
兩人步出公園側門,滿腹心事的他跟路邊的車子擦肩而過。
車裡,吳恪靜靜坐著。
再一次看見何峰眉下的疤,終於想起自己什麽時候見過這個人。是高二的時候,在老家,他見過這個人蹲在梁澤家門口,找梁澤借錢去網吧打遊戲。
所以他們是鄰居,一早相識,甚至比自己跟梁澤認識得還要早,並且聯系至今。
看著他們倆並肩而行的背影,看著他們離得很近的身體,幾乎牽在一起的手,吳恪眼底一片痛楚的清明。
就是這個人?
第22章 玩瘋了
作者有話說: 你們把海星送我,我把脫裙子的機會送給吳恪。(怎麽感覺吃虧的只有梁澤)
到家時不算太晚,吳恪卻已經進房間了。
茶幾上放著外帶餐盒,裡面是煎好的牛排。梁澤看到後心裡一暖,低頭凝想了片刻,轉身去敲主臥的房門。
“阿恪。”
無人應聲,可僅有的那抹燈光卻隨之熄滅,剛要推門的手就此頓住。
“你睡了?”
還是沒有人說話。
梁澤轉身走開兩步,又回身問:“你不是說有事要跟我講嗎,是什麽事?”
難得有一次是吳恪主動開口,鄭重地說有事要聊,他當然牢記在心。一路上他腦子裡都在猜是什麽事,不過猜來猜去也沒個思路。
“明天再說吧。” 吳恪語氣卻格外的淡。
“好,那你早點休息。”
等了一會兒,再沒聽到裡面有聲音,梁澤才將牛排拿到餐廳,用微波爐熱了一下,安靜地吃完了。
天暗得徹底,然後慢慢亮起來。
第二天清晨醒來,雖然是周日,吳恪卻已經去公司加班。梁澤也沒有多想,跟平常一樣出門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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