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好幾秒梁澤才反應過來:“宵宵?你怎麽來了,你跟晨陽在一起?”
梁宵就把下午的事一一跟梁澤說了,梁澤拜托高晨陽把她送來家裡,掛電話前高晨陽還不忘問:“你晚飯吃了沒,要不要我給你打包點吃的過去?”
“不用,我吃過了,吳恪做的。”
“他?!” 高晨陽倒吸一口氣。吳恪的廚藝他是見識過的,連個肉串都烤不熟的人還會做飯?
“他會嗎他。”
“勉強算會吧。” 電話那邊聲音小多了,似乎正捂著話筒,“不過確實有點難吃。”
掛斷電話高晨陽還在嘲笑吳恪,梁宵好奇地問:“哥哥現在和他住在一起嗎?”
“對,吳恪的房子,免費給梁澤住的。”
“免費?”
聽她很詫異的語氣,等車停在十字路口,高晨陽扭過頭問:“怎麽了?”
“也沒什麽,就是……”
她只是想起哥哥說過的話。
“就是哥哥之前說過交朋友是相互的,總是其中一方照顧另一方,那不叫友情,叫施舍。”
為什麽又肯接受吳恪的幫忙呢?
紅燈轉綠,高晨陽笑著搖了搖頭:“那不同。”
“哪裡不同?”
“吳恪對梁澤不能叫照顧。” 他手指在方向盤上緩慢地磕了兩下,臉上浮現一種感慨的神情,“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不是你哥哥少不了吳恪,是吳恪少不了你哥哥。哪天你哥哥要是再搞一次失蹤,我都不敢想象吳恪會怎麽樣。”
想起當時初見吳恪時他看似平靜,實則頹廢消沉的精神狀態,高晨陽心裡幽幽歎了口氣。梁澤啊梁澤,你可千萬別再不見了,否則我這個兄弟大概很難再重整旗鼓。
另一邊,家裡的氣氛挺安靜。
今晚因為趕著回家做飯,所以手頭還有很多工作還沒有完成。可是坐在筆記本電腦前,吳恪卻一時難以集中精神。
剛才吃飯的時候梁澤不僅臉色發白,坐姿也有點坐立難安,現在不知道有沒有乖乖去休息。
想來想去,他索性推開電腦去外面看看,沒想到卻在廚房把人抓個正著。
梁澤關起門來在洗碗。
“不是讓你別動?” 他皺眉,“我發完郵件會來處理。”
雖然臉色看起來好一點了,但梁澤的背仍然沒有辦法挺得很直。他戴著橡膠手套站在水池前,朝吳恪笑了笑:“你忙你的吧。跟以前一樣,你做飯我就洗碗。”
跟以前一樣。
以前是兩包泡麵、一個碗,而且大部分時候都是梁澤吃得多,所以幾乎次次都是由他來洗。這些事原來他也還記得?
那些稱得上溫暖的回憶浮現眼前,吳恪將目光移到梁澤臉上,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這樣的沉默別有一番意味。梁澤想要顯得從容一些,就沒話找話:“怎麽了,我臉髒了?” 說完還伸出滿是泡沫的手作勢要戳他一下。吳恪蹙著眉往後躲,梁澤本就酸痛的腰有點發軟,快要失去平穩之際被他眼疾手快地扶住。
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
為免把髒東西蹭到他身上,梁澤兩隻手在兩旁高高舉著,可眼睛卻一動不動地盯著吳恪。很難得的,吳恪也看著他,眼神也沒有絲毫閃躲。
按照成年人的戀愛法則,此時此刻接個吻不過分吧?
一秒又一秒,兩個人誰也沒作聲,直到他率先把眼睛閉起來。周圍安靜極了,所以越來越近的呼吸能聽見,心跳聲也是聽得一清二楚。
可惜大好局面被人打斷。
叩叩——
外面有人敲門。
以為是梁宵來了,吳恪身體微僵,放開梁澤過去開門。沒想到鄰居魏叔一臉抱歉地搓著手站在外面:“對不住啊吳恪,剛才我家孫子一不小心把你車刮了道口子,大概這麽長,就在那個右車門上。” 他用虎口比了六七厘米,“等你去補完漆定完損,多少錢到時候我賠給你。”
“好,我再找您。” 吳恪要把門關上,魏叔卻又想起一件事來:“對了你不是說要出國了嗎,哪天走?”
“暫時不走了,留在國內結婚。”
“什麽?!”
“沒辦法。” 他揉了揉眉心,“家裡催得緊。”
魏叔驚愕地張嘴看著他,半晌方才冒出一句:“年輕人真是…… 計劃趕不上變化。”
居然被人捷足先登。
合上門,轉身撞上梁澤含笑的目光。
“你要結婚了?我怎麽不知道。”
吳恪揚揚眉,轉身朝主臥走去,“這樣解決得比較徹底。”
釜底抽薪,永絕後患,何況他並不喜歡吃枇杷。
強迫自己高效地加完班後,他換了衣服去洗澡。路過客廳,梁澤正在外面看烹飪節目,甚至還戴著眼鏡有模有樣地做筆記。
明明沒有讀過幾年書,居然還把自己搞成了近視,這個人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你洗了嗎。”
梁澤抬起頭,鏡片後的眼神比平時遲鈍,“嗯?”
“我問你洗過澡沒有。”
“喔,洗過了。”
或許是他的神情太呆滯,或許是他的目光太清澈,總之吳恪不知道被什麽東西觸動到了神經,就此停在門口。
“過來。” 聲音有些沙啞。
以為是有什麽事讓自己做,梁澤忙放下本子和筆,扶著腰慢吞吞地挪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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