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跟同學吃剩的,帶回去喂狗。”
“別離那些流浪貓流浪狗太近,當心細菌。上回你脖子上被抓成那樣,還不知道長點教訓?”
繼父吳仕千不知道在瀏覽什麽機要,視線粘在手機上,絲毫不關心他們娘倆說什麽。
“一會兒你去把隔壁的住院費結一下,之後我們不管了。”厲微刻意當著吳仕千的面說這個。
“他能出院了?”厲醒川問。
“錢也拿了,線也拆了,還住下去做什麽。”厲微翹著腿,鞋頭敲床架,“早點打發他走,咱們也少一樁事,難道還指望他留下來盡孝?”
吳仕千手指一頓,仿佛聾了,沒發表任何意見。
病房裡一股刺鼻花香,全是吳的下屬送來的。厲醒川又坐了幾分鍾,起身往外走。
厲微問:“這就走了?”
“下午還有課。”
離開這間病房,轉身去了隔壁。
凌意的確可以下床了,正在收拾東西。看來不用任何人趕,他很有自知之明。聽見聲音,一對清澈的眼睛從衣櫃門後望過來,“你怎麽不敲門?”
厲醒川走過去,將一遝證件丟在床上,身份證、醫保卡、病歷一樣不少。
從答應做手術起,厲微就以替他辦手續為由將他的證件扣下了,到今天才舍得還。凌意一看,迅速收進包裡,又把自己的衣服從櫃子裡拿出來。整理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麽,嚴肅地問:“住院的費用你們交過了嗎?”
“沒有,”厲醒川撇他腹部一眼,“拿你另一半肝換。”
這人態度一直是這樣,話是能省則省,不能省的也都不中聽,凌意已經習慣了。他也不再多問,反正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大不了就鬧得人盡皆知。
再收拾下去,卻看見床頭的桌子上放著外賣盒。他看看塑料袋裡蒙著熱汽的盒子,又看看厲醒川,“給我買的?”
滿臉的難以置信,連眼睛都亮了幾度。
插在夾克口袋裡的手指摸到餐館給的小票,厲醒川無聲地疊成方塊,“帶回去喂狗的。”
凌意先是一怔,緊接著臉頰火燙,咬緊牙不再開口。
厲醒川沒再理他,證件送到了也就走了。等他離開後凌意收拾好所有的東西,去辦出院手續之前最後檢查了一遍,結果又注意到桌上被落下的狗飯。
糾結半晌,他解開袋子,發現裡面是一碗米粥、半條清蒸魚,還有兩瓣白煮蛋。
—
當天厲醒川也沒什麽別的事,回學校後去給謝思昀的話劇社幫忙搭舞台。十點多返回宿舍,還沒有換衣服,手機就急匆匆響起。
是個座機號碼。
他接起來,聽見對方問:“你是厲醒川嗎。”
“我是,”他脫下鞋,“你哪位。”
“我這裡是西區公安局,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凌意的人?”
厲醒川頓了一下,將手機拿下來再度確認了一遍電話號碼。
對方重複:“你認不認識凌意?”
“認識。”
“那你現在過來一趟,有些情況我們需要向你核實。”
他瞥了眼剛脫下的運動鞋,沒怎麽猶豫,又重新穿上,“他犯什麽事了。”
“敲詐勒索。”
作者有話說:
第9章 你不肯再碰我了?
“後來呢?”小樹睡眼惺忪,可仍聽得津津有味,“後來小鹿有沒有被救出來呀。”
凌意捏了捏他的臉,“後面的故事下回再講,你該睡覺了,出去找爸爸吧。記住我們的約定,別告訴奶奶我在這裡。”
他把孩子從身上放下去,抻平他的牛仔夾克,“乖,去吧。”
小樹懵懂地點點頭,搖搖晃晃出去了。
沒過多久,玄關附近傳來聲音,應該是厲微走了。凌意打開房間的燈,重新坐回桌前心無旁騖地工作,刻意不去想外面的人在做什麽。
一個小時後,圖做得差不多,他站起來活動了一下雙腿,起身想去找厲醒川來看。一推開門卻發現客廳不知什麽時候關了燈,電視裡放著地理紀錄片,只有畫面沒有聲音。
小樹呢,醒川呢?
他往牆邊走了兩步,剛想開燈,就在沙發上發現了那個人。
厲醒川仰面斜躺在沙發上,頭枕扶手,左臂擋著眼睛,一條腿垂到地上,另一條腿伸直在沙發上。
睡著了?
剛一走近,凌意鼻間就聞到一股酒精的氣味。他轉頭一看,茶幾上多了個沒見過的杯子,裡面的琥珀色液體想必就是酒了。
再看厲醒川,他呼吸均勻,沒遮擋的下半張臉泛紅,胸膛微微起伏。隨手扯開的襯衫領口下,凸起的喉結跟隨呼吸頻率輕微滑動。
“醒川。”凌意輕輕叫了他一聲,“你睡著了?”
沙發上的身體動也不動。
凌意隻得蹲到他旁邊又叫了一次,這回聲音大了一點,不過仍然沒人應。
不過才一個多小時,竟然就睡得這麽死。
不便搬動他,凌意起身去臥室找了條毯子出來,想著給他蓋上以免著涼。中途他甚至還去小樹的房間看了一眼,確定孩子好好的睡著才放下心。
回到客廳,他把毯子展開蓋到厲醒川身上,抖開時其中一角不小心拖到地毯上,就又蹲下去整理。誰知頭一低,卻在地毯上發現一板膠囊。
已經吃掉大半的藥板,上面沒有成份和療效,連名字也很陌生。不知道為什麽,凌意心臟突然劇烈一跳,腦海中出現了一些不好的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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