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頭盔的頭往下低,看清自己手放的位置,愣了一下。
空氣凝固一瞬。凌意尷尬地收回手,大約覺得有點唐突,又用濡濕的手替他抻了抻上衣。
還沒抬起頭,頭盔就被人摘下。
窩了一整晚的頭髮被汗給打濕了,額頭也壓出兩道紅印,臉頰紅撲撲的。厲醒川拿著頭盔近距離看著他,很長時間沒說話。
凌意被他看得垂下脖頸。
天色已經暗下來,不過海灘那邊照明很足,所以路邊也能借到光。車停在一叢植物的側面。
視線下方,頭盔被放在兩人腰間,兩隻手順著上衣的下擺探進凌意身體。
厲醒川動作隱蔽。
遠處很嘈雜,但近處很安靜,安靜到薄繭擦過小腹時有細微的動靜。
這裡是馬路,隨時都可能有人過來。
凌意燒著臉,剛想摁住手阻止,身體卻被陡然摟近。厲醒川呼吸打在他臉上,粗糙溫暖的手掌在他上身緩慢遊走,每寸肌膚都沒放過,從腰到背再到胸。
摸到突起時慢慢停住,微用力壓,掌心蹭過那個敏感的地方。
凌意失去了反抗能力。他唇微張,臉朝向醒川頸窩側著。上衣還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從外面看不出任何端倪,只是兩個人靜靜地抱著。但只要走近,就能輕易發現他被摸得渾身癱軟,就能聽見他酥麻的低喘。
前後不過幾分鍾時間,他身上的汗出了一層又一層,身體輕輕哆嗦。實在招架不住了,他把那兩隻手往外推,呼吸徹底亂了方寸。
厲醒川見好就收,替他把衣服拉好。
一手的汗。
靜靜地抱在一起,心跳從急促中漸漸平息,下面那股火也很艱難地壓下去。等他不再喘了,厲醒川摸摸他的頭髮:“下去走走。”
兩個人索性也不再開車,慢慢沿著海灘散步。
公共海灘的沙不比私人海灘差多少,細沙踩在腳底觸感松軟,每走一步腳都會微微陷進去,稍不留意還容易摔倒。走了一會兒,厲醒川去衛生間,凌意獨自一個人在海邊等。回頭看見路邊有賣冰淇淋的攤位,他就過去排在隊伍的最後面。
這裡的冰淇淋口味選擇很多,當地盛產的幾種水果一樣不少,另外還有榴蓮和芒果這種經典口味。排到他以後,他站在冰櫃前猶豫。
不知道醒川想吃哪一種。
攤位放著音樂招攬客人,聲音很大。凌意彎下腰,很認真地盯著櫃中的幾桶冰淇淋。排在後面的人身材魁梧,將他整個人都擋住了。攤主坐在冰櫃後面,左手五根指頭很不耐煩地在櫃面上磕來磕去,一口蹩腳的英文帶著方言味兒。凌意英文底子差,不過催他快點還是聽得懂的,於是臉一紅,指了指藍色和淺黃色的,“this one, and this one.”
買好以後,他左右手各舉一個,小心翼翼地避開排隊的人群往回走。
剛才著急忘了問藍色的是什麽口味,看著像是藍莓,也不知猜得對不對。走到一半他停下來,盯著左手的那一個,五秒過後湊過後用唇面蘸了一下。還沒品出味道,不遠處的海邊突然有人喊:“凌意!”
是厲醒川的聲音,顯得非常著急。
“醒川——”他出聲回應。
沒等反應過來已經被趕到的厲醒川用力摟進懷裡,力氣大得胸骨都微痛。
他茫然地將雙手舉高:“出什麽事了?”
厲醒川呼吸壓抑又急促,有種溺水過後的感覺,“你亂跑什麽?”
“我去買了個冰淇淋。”他錯愕,“你以為我走丟了?怎麽可能……”
厲醒川手臂收緊,深呼吸,極力將什麽話壓了下去,然後換成很生硬的一句:“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英文有多差。”
凌意哭笑不得:“差是差,又不是完全不會,基本對話我還是會講的。”
胸膛起伏了很久,厲醒川放開他,盯著他,確認他好好的,臉色這才慢慢緩和。
手裡的冰淇淋再拿下去就要化了,凌意遞過去,“藍莓的和芒果的,挑一個吧,不會英文的凌意單槍匹馬買到的。”
厲醒川拿走藍莓的,換來凌意輕輕一笑。
“這個我嘗過一點,你不介意的吧。”說完轉身往前走,“介意也恕不退換。”
厲醒川皺了皺眉,加緊腳步跟上去。
這一晚有人的心如同坐過山車,直上直下險些急出心臟病來。
回到酒店,趁厲醒川洗澡的時間,凌意敲開楚然的門,“介意聊一會兒嗎?”
兩人像剛來的時候一樣走上房頂。
今晚的夜空比前兩天都要疏朗,銀盤一樣的月亮扣在天上,很圓滿的一種感覺。
“有事要問我?”楚然開門見山。
他這種性格的人,氣場永遠很強,即使只是簡簡單單地站在那兒,也會帶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不過凌意在這方面似乎天生遲鈍,並不覺得楚然與別人有什麽不同。就像他也不覺得陸行舟有什麽不同一樣,上市公司的老板對他來講只是一種頭銜,他知道了,心裡喔一聲,然後也就過去了。在這方面他沒有什麽自卑感,只是性格慢熱,所以一開始才顯得局促一些。如今幾個人都熟了,凌意變得很坦然。
“昨晚的事我想問問你。”他抿了抿唇,“你知道發生了什麽對吧。”
楚然側目:“你怎麽不問厲醒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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