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晟給賀嶠打了好幾次電話,指名道姓讓他一定要到,所以賀嶠也來了,只不過嗓子不舒服一直沒怎麽開口說話。席間討論得最激烈的當數劉晟,方懷業都沒他那麽激動。
“懷業,只要你一句話咱們弄死他,哥們兒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都是多年好友了,他為什麽這麽恨方邵揚大家都門兒清。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調侃:“劉晟你小聲點兒吧,一會兒讓你們家那口子聽見了又得大鬧一場,好幾天哄不好的那種。”
“他敢!”劉晟凶神惡煞,“他要敢為方邵揚求一句情,老子要他好看!”
“怎麽個好看法?”對方笑得狎昵,“在床上好看還是在外面好看?”
“去去去跟你有什麽關系,少在這兒取笑老子。”
“好了,說正事吧。”方懷業臉上烏雲密布,根本沒有開玩笑的心情,“劉晟,你在國外有沒有熟人能幫忙消化我這兒多余的原材料,尤其是芯片跟面板,海運費我全包。”
“這……”劉晟面露難色,“懷業,你要想要拆借資金那我絕對沒有二話,但是這個庫存積壓我是真沒辦法。你知道的,我平時隻接觸白電,電視線壓根兒不熟,現去開條生產線也來不及啊。”
有人插口道:“我看就別挑什麽國內海外了,乾脆直接處理給南方那些廠商,大不了價格上吃點虧嘛。”
“不行。”方懷業沉聲,“南方那幾家正等著落井下石,給我的價低到接受不了。這次預售賠償已經是很大一筆損失,要是再在原材料上大額虧損,我怕董事會那幫人不會放過我。”
劉晟一拍桌子:“你怕那幫老家夥幹什麽?你爸手裡現捏著六成多的股份,榮信說白了根本就是你家的,虧點就虧點。”
他這話說得有些缺心眼。先不說榮信並不完全姓方,就算姓方也不能梗著脖子硬虧吧,股東的利潤不是錢?再說這兩年榮信還想上市呢,真弄虧損了到哪兒上去。
其他人礙於他的身份都不好明說,只在心裡暗歎他是個接不了班的草包。沒想到正尷尬的時候,不曉得從什麽地方冒出來幾聲柔美卻略帶嘲諷的笑,一下就把這表面和平給打破了。
“誰?”
聲音好像是從隔壁包廂傳來的。
劉晟抬聲:“誰偷聽我們說話?滾出來!”
守在外面的經理察覺情況不對,趕緊小跑進來解釋:“劉總,旁邊是我們另一桌客人,也是來吃飯的。”
“你們他娘的怎麽辦的事,隨隨便便就把人往裡放?也不看看這邊是什麽場合!”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把工作人員罵得暈頭轉向,“趕緊過去把人轟走,要是聽走什麽商業機密我拿你是問。”
話音剛落,隔壁的人笑得更響了。
劉晟感覺自己就跟馬戲團的猴子似的,當場讓人把隔板推開。經理他們也不敢攔,只能叫來三個人合力去推,沒想到對面居然端坐著方邵揚跟王可彧!
聽見要開隔板也沒走,明顯就是提前知道隔壁是誰故意來這兒的,明晃晃的挑釁。
“冤家路窄。”劉晟眯了眯眼。
方邵揚坐得遠,其他人先看到的都是容貌吸睛的王可彧。只見她利落起身,一身幹練小套裝配上高挑的身材,十分女王范的走到劉晟面前,散漫地打量了一眼,“你是劉晟?”
劉晟對女人完全不感興趣,哪管她三七二十一:“你剛才笑什麽?”
“大家各聊各的,你管我笑什麽。”她嘴角噙著漫不經心的弧度,“況且你們一幫烏合之眾聚在這兒,出的淨是餿主意還當寶貝一樣不讓人聽,你說可笑不可笑。”
“你——”
有認識的趕緊把他攔住,低聲勸:“別亂來,這是曠行王董的女兒。”
曠行就是這次靈犀芯片的主力供應商。劉晟身後有道視線在她跟方邵揚之間走了一個來回,這才驚覺榮信極有可能是被貝山跟曠行聯手做局坑害。方懷業壓下怒火起身,似笑非笑地走到她面前:“王小姐好久不見,我還不知道原來你跟我弟弟在一起了。”
“我呸。”王可彧玩笑似的輕輕一扭頭,“誰跟他在一起。”
方懷業視線略偏,朝角落某位始終沒說話的人看了一眼,然後才走到另一邊的方邵揚跟前:“恭喜啊弟弟,一年多不見你越發長進了,不僅弄出個公司,還給我帶回來這麽漂亮的一位弟妹。”
方邵揚側身靜坐,臉色冷漠反感。
方懷業直接上手摁住他受傷的左肩:“今天怎麽有閑情逸致帶弟妹出來吃飯?”
“喂,叫你別亂叫。”王可彧似怒似嗔,姣好的面容爬上一抹淡紅。
方邵揚慢慢撩起眼皮,視線在肩頭停留片刻後移向他的臉:“來看看我的手下敗將。”
果然是來故意挑釁的。
方懷業手骨收緊,極力按下心頭的怨恨跟怒火,面上微微一笑:“長江後浪推前浪,我這個當哥哥的的確是甘拜下風。你年輕,腦子活,能屈能伸又懂得利用身邊的人,這方面大哥以後要向你學習。”
“跟這孫子廢什麽話。”劉晟就跟點著的鞭炮一樣,根本聽不出他們話裡的弦外之音,指著方邵揚不留情面地罵道,“論玩兒陰的誰他媽玩得過你,小兔崽子,從小就是個有娘生沒娘養的貨。”
方邵揚紋絲不動,王可彧卻先他一步變了臉色,上去就要給劉晟一巴掌:“你嘴巴放乾淨點兒!”結果手腕反被狠狠製住:“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動你。”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