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歲的他們已經性啟蒙,知道什麽叫喜歡同性,只是沒接觸過。
李緒閉眼:“睡覺。”
安靜了一分鍾左右。
“我不是變態,也沒摸過別人。”聲音斂到只有他們兩個能聽見,“隻摸過你的。”
“你他媽——”
“只是覺得你很可愛。”
李緒喉嚨發緊,偏了一下臉,剛想開口罵,竇遙又追加了一句:“偶爾。”
那種壓抑不太住的心情也不是經常出現,就偶爾冒出來,但一次比一次強烈。
“從現在開始再說一個字別怪我不客氣。”
李緒拎著領子把人扔開。
第二天一早他到底還是去參賽了。
考場在一個偏僻的大學裡,公交車要倒三趟。別的學生基本都有家長領著去,就他是單槍匹馬,不過也無所謂了。
比賽是7輪5勝製,每輪一個小時。這幾天氣溫驟降,幾趟車坐下來他被冷風吹得頭昏,到地方以後又連續下了六個小時的棋,終於結束以後胃裡空空蕩蕩的,氣壓也很低。
棋是嬴了,但他不想回家也不想回教室。以現在的體力回家不可能打得過吳作富,去上課又要被任課老師罵,不如去飛魚。
進門時老板掀起眼皮:“歡迎光——你小子啊,哎你臉色怎麽搞的。”
“開一個小時,到時間我就走。”
他拎著書包走到老位置趴倒。
身上沒多余的錢了,但不睡一會兒怕是不行。
昨晚又是打架又是睡地上,今天折騰一整天又沒吃東西,能撐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跡。空調半暖不熱的風吹在頭頂,沒睡多久他就感覺自己胃開始疼。
他把校服裹緊了一些,蜷著疲勞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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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竇遙打算直接回家。
今天一整天他吃飯得用左手,寫字也不便。馬上期末考,這樣可能有點麻煩,好在只是初二升初三不是中考。
在學校門口碰到3班的一群人,遲欽那個大嗓門說:“一起去吃飯啊,今天席雯生日,她請客!”
“你生日?”竇遙說,“生日快樂。我就不去了,作業有點多。”
席雯今天心情好像不錯,臉上都有多余表情了,頭上還戴著一個修女式發箍,“一起吧,保姆說低於十個人的席她不會煮。”
“……”
“咦學霸你手怎麽了?”
“燙的。”
“我草,都這樣了還做什麽作業,走走走,今天這頓飯我們蹭定了!”
席雯家倒是不遠,步行也就十多分鍾,據說是她爸專門為她買的學區房。
一幫人打打鬧鬧地經過飛魚,正好碰到李緒出來。
遲欽:“這麽快比完了?”
“嗯。”
“走一起去席雯家蹭飯。”遲欽上手一摟,差點把他直接放倒,“我草你怎麽回事,下棋下虛了還是輸棋太喪了?”
李緒眼睫抬了抬,連側開肩膀的動作都沒做:“剛醒。”
“喔,起床氣啊,我就說你不可能輸棋嘛。”
竇遙看著李緒。
李緒不知道是懶得反抗還是不想回家,任由遲欽拖著自己加入隊伍。
雖然他依然那張臭臉,兩隻手插在兜裡不理人,但竇遙覺得他不太對,至少嘴唇顏色太淡了。
到所謂的學區房樓下遲欽倒吸一口涼氣:“這,會不會,太豪華了一點!”
大平層,高檔落地窗,而且人車分流,綠化也很到位。
席雯把他們領上去:“進吧,家裡只有阿姨在,不用換鞋了。”
一幫沒見過世面的猴子開始還有點拘謹,半個小時不到各種提要求。席雯給他們拿了好多遊戲碟,又找出幾套棋和一些益智玩具。
竇遙對電子遊戲沒興趣,隻站在窗邊解華容道。
解完他看向李緒。
李緒窩在沙發角落半闔著眼,茶幾上有張剝下來的糖紙。
冷?
關完窗竇遙又盯了一會兒人。
期間李緒微微皺了皺眉,手在胃的位置按了幾下,上半身靠著沙發背顯得沒什麽精神。
他的胃疼得越來越厲害了。
本來覺得緩緩就行,現在吃了糖也不管用。
他側過肩膀,剛想靠在扶手上眯一會兒,忽然聽到一聲“李緒”。
抬起眼皮,竇遙在不遠不近的位置看著他:“幫我換個藥行麽,手流血了。”
遲欽他們怎呼起來:“什麽什麽,誰流血了我草。”席雯問出一句深深的疑惑:“你,不是燙的嗎?”
“嗯,”竇遙沒正面回答,“有酒精和紗布麽,我跟李緒去客房。”
席雯麻利找來遞給他。
李緒已經面色不虞地站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房間,關上門,竇遙靠在牆邊。
“躺吧。”
“?”
“不想睡床就睡沙發。”
房間裡有張長沙發,應該躺得下。
李緒的嘴唇沒什麽血色,臉色也微微發白,鼻尖還沁出些許冷汗,但眼眸依然有神又銳利地盯著竇遙。
竇遙手背碰了下他的額,一秒而已。
李緒擰緊眉躲開。
“沒燒,所以是胃的問題。”
“多管閑事。”
雖然調子依然冷漠,但嗓音是啞的,氣勢就弱了一大截。
竇遙眉心微擰:“去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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