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遙俯身跟他接吻,嘴裡一股薄荷氣息。
李緒被按在椅子裡被迫仰起頭,那顆話梅被兩人的舌頭抵到了虎牙旁邊,硬邦邦地頂在那裡,有一點痛,但更多的是酸澀中夾雜著甜蜜那種感覺。
李緒這才發現竇遙是有預謀的——他毛衣上多了一小點牙膏漬,應該是剛才下樓拿零食順便刷的牙。
……或者是為了刷牙順便拿零食。
李緒嘴唇稍離:“老子他媽的,是專門來讓你親的嗎?”
“不然呢。”竇遙嗓音沙啞。
“老子是來看你被揍成什麽樣的。”
說話非常輕依然被聽到了,他的手被握著往某人眉尾摸。
竇遙眉骨有些鋒利,指尖觸碰到還沒完全脫落的血痂。李緒神思清醒了少許,凝眸朝他傷口望,還沒看清楚,目光忽然被半途截斷。
竇遙身體擋下來:“去床上看?”
什麽玩意兒。
“你還有內傷?”
“嗯。”
竇遙兩隻手分開按在扶手上,親他親得過分用力,老板椅有輕微減震的搖晃。
李緒推開他的臉:“竇遙老子在問你正事……”
竇遙視線稍退,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又低下來很輕地啄了他一下,“沒傷,就是想你。”
從小到大李緒就沒怎麽被人想過。
他去棋院睡覺朱學香不會找他,他幾天不回去吳作富巴不得他死外面,兩個妹妹也只在缺零用錢的時候才會想起他這個哥哥。說老實話,李緒不太習慣被人惦念。
但是現在不同了,一天不主動聯系竇遙就會問為什麽,三天不見面竇遙就會找到他家去,還會找各種借口拖著不走。
李緒心臟忽然有種莫名的亢奮,壓抑了幾秒才低聲:“誰家的男朋友像你這樣啊。”
“嗯?”
“你很磨人你知道嗎。”
磨人?
竇遙皺了皺眉,沒太聽懂這個新鮮的形容詞。
“是好還是不好?”
“自己理解。”
李緒趴到陽台的欄杆上看夕陽,竇遙用自己的外套把他裹起來,他掙扎無果,很煩躁地提要求:“竇遙我想抽煙。”
“家裡沒有,我爸也不煙不酒。”
李緒抬抬下巴:“我外套裡有。”
靜默片刻,竇遙很無奈地歎了口氣,但最終還是轉身進屋給他拿。
人一走李緒就把頭埋到外套裡蹭來蹭去發泄,等聽到腳步聲又一秒直起身,臉上面無表情。
“你口袋裡怎麽還有蒲公英?”
……大意了。
“飄進去的,不行?”
抽上煙半晌李緒才恢復正常。
他懶洋洋地靠在欄杆,眼皮沒什麽情緒地半撐,嘴裡的牙膏味被煙味漸漸洗刷。
他默不作聲地舔舔牙,回味了一秒。
“你爸媽回來看到我,不跟你鬧?”
竇遙在刷手機,停下來抬眸:“鬧?”
“摔東西,動手。”李緒用常識推測了一下,“你媽性格挺暴的。”
竇遙:“她打不過我。”
李緒很不客氣地笑了,轉身發了會呆,回過頭,伸手扯他的袖子,“竇遙。”
“嗯?”
“敏敏說你之前狀態不太好,什麽意思?”
“老毛病。”竇遙平靜地回,“我身體不好你知道。”
“但你一直也沒出過什麽大問題啊。席雯也說你之前住過院,住了多久?”
竇遙側身看著他,緘默片刻又壓過來親他,左手把他的煙抽走。
“想轉移話題是吧,能不能坦誠一點啊。”李緒推開他,惡形惡狀地威脅道,“敢糊弄我的人還沒生出來。”
竇遙沒吭聲,只是繼續壓著他的腦袋接吻,吻到李緒腰都酸了才把人放開。
“我最快下個月就走。”
“喔。”李緒靜了靜,把臉側開,“行啊。”
“李緒,我不太想異地戀。”
“所以呢。”
李緒沒什麽多余表情,揣在兜裡的手卻默默收緊,嘴唇也繃緊了。
“跟我走。”
竇遙盯著他,扯緊外套兩邊把他裹在裡面。
“我這些年攢了些積蓄,生活足夠了。”竇遙的指節也用了點力,好像生怕他又跑了,“你不用擔心錢的事。”
不是父母給的,是竇遙自己攢的錢。從大學開始他就在兼職做家教,畢業後偶爾還會接一些私單,大多是朋友介紹的。
冥冥中竇遙總覺得李緒一定還會回來,只要他肯回來自己就絕不會再讓他離開。
“竇遙你這樣很欠揍。”李緒語氣莫名有點僵硬,“沒有人像你這樣你知道嗎,很多情侶都是異地戀,有什麽大不了的。”
“他們有我等得久嗎?”
“……”
李緒抬起眼,發現竇遙的表情莫名有點難看,臭臉一張。
所以真正低姿態的人是誰,反正肯定不是眼前這個人,這人明顯有種說一不二的氣勢。
“你反pua我。”
竇遙:“嗯?”
“讓我為你放棄自己的事業,憑什麽,我還在想辦法拜師好嗎。”李緒放話,“明年我再把棋院開了,說不定到時候生意越做越大,連你都要看我臉色。”
竇遙沒忍住,肩膀動了動,小腹立即挨了一拳。
“笑你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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