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蕭惟就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票其實預定好了。差不多是《野獸與玫瑰》殺青之後。”
洛嶼頓了一下,保持蹲著的姿勢,看向對方,“所以……不管我輸了還是贏了,你都會請我去看?”
“嗯。”
“那還比個毛線!浪費我的體力,我直接認輸就好了啊。”洛嶼伸手推了對方一把,可惜沒推動。
“輸贏也許對你不重要,但對我重要。”
“小琴、岩哥、你經紀人,還有程飛他們知道你勝負欲這麽強嗎?”
“你可以問問他們。”顧蕭惟回答。
洛嶼拎了衣服進了浴室,關門之前又探出頭來,“不管怎樣,謝謝你了!”
“不客氣。”
等洛嶼開始淋浴了,水流從頭頂衝下來,他忽然有點不解。
顧蕭惟怎麽會恰好買了《長門賦》的票?
而且他剛才也沒有“原來你也喜歡《長門賦》”這樣的感歎,好像一早就知道他想看這個?
也許因為他們都被陳教授帶過,所以顧蕭惟默認自己也想看吧。
今天的拍攝其實挺耗費體力的,洛嶼把被子一卷,不到半分鍾就迷迷糊糊了。
顧蕭惟抬手去關台燈,一隻手撐在洛嶼的枕頭邊,就看到這人半張臉埋在枕頭裡,鼻尖剛好露在被子外面。
“明天是不是要錄騎馬的內容?”
“嗯。聽導演說很簡單……主要還是為了宣傳下個月即將舉辦的馬術比賽……”
洛嶼的眼皮子越來越沉,他的電量告急,急需睡眠充電。
“那你會騎馬嗎?”
“會……”
“什麽時候學的?”顧蕭惟輕輕把被子往下壓了呀,大概是怕洛嶼憋著自己。
“你教的……”洛嶼的聲音越來越小。
顧蕭惟正要觸碰上開關的手指忽然停住了。
“我……什麽時候教你的?”
“演《觀滄海》的時候……”
洛嶼完全睡了過去,呼吸也緩慢拉長。
顧蕭惟側過臉來看向他,“哢噠”一聲,整個房間裡的燈都暗了下來。
洛嶼這一覺本該睡得很沉,但是卻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許多上輩子的事情。
《觀滄海》是一部電影,當時的洛嶼是被崔姐還有顧蕭惟聯合舉薦得到的試鏡機會,角色是曹操麾下曹洪。
當時導演拿到洛嶼的照片時,覺得他長得太過俊秀,沒有沙場將軍的豪曠。
顧蕭惟就請導演去看了一場洛嶼的話劇,洛嶼演的是《趙氏孤兒》裡的趙武,他星夜誅殺屠岸賈的戲份,將男兒血性與殺伐果斷演繹得淋漓盡致,可偏偏他的台詞和神情正氣凜然,絲毫感覺不到背負血海深仇的陰鬱晦黯。
導演當場就給了他試鏡的機會,只要求一點——那就是必須學會騎馬。
因為曹洪是武將,對曹操不止忠勇,更加在官渡之戰裡直面張郃和高覽的進攻,守住了本陣。這樣的高光時刻,不可能找替身來騎馬,必然有很多全身入鏡的場面。
為了試鏡成功,顧蕭惟陪著洛嶼去學習騎馬。
當時雖然有教練在教,但顧蕭惟全程都在旁邊看著。
教練教會了洛嶼和馬溝通,還有簡單的前行和停止,但這對於洛嶼的試鏡來說還不夠有競爭力。
洛嶼是真的很喜歡曹洪這個角色,內心焦慮無比。
後來是顧蕭惟上馬,坐在他的身後,手把手教會了他慢步、快步、跑步還有襲步之間的轉換,無論是快步壓浪還是輕快步打浪,顧蕭惟都事無巨細地教他。
洛嶼還記得,顧蕭惟的雙臂繞過自己,帶著他控制韁繩,靠在他的耳邊教他怎麽放松身體怎麽控制重心,怎麽跟隨馬匹運動的幅度。
大概是因為洛嶼有武術功底傍身,身體協調性不錯,馬術很快就過了。
而且電影播出之後,很多人都沒有認出那是洛嶼,隻覺得曹洪的眼睛太好看了。
特別曹洪與張郃馬上對戰的那場戲,殺氣沸騰,曹洪的悍勇與颯遝利落表達的淋漓盡致,還被專門剪輯出來,視頻網站上的播放量都有幾十萬。
也因為那場戲,洛嶼的騎術越發精湛,還經常和顧蕭惟一起去馬場比賽快意馳騁。
當第二天的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洛嶼窩在被子裡不想動,直到他忽然想起顧蕭惟也睡在這裡,他才猛地醒來,
而顧蕭惟已經穿戴好了,正在收拾背包,“起來了,快點洗漱。”
洛嶼嗅了嗅,就聞到了早點的味道。
“你今天又去晨跑了?”
“嗯。”
“你可真是自律。我得向你學習。”
“你昨天錄節目已經很累了,無論能量還是力量,該消耗的都消耗了,所以沒有必要。”顧蕭惟回答。
洛嶼看著他正在用手持咖啡機打咖啡粉,房間裡一股醇厚的香味,頓時覺得餓了。
他來到洗手間,發現牙刷橫在杯子上,牙膏已經擠好了。
自己昨天好像抱怨過,說酒店給的一次性牙膏的錫紙不好撕下來,沒想到顧蕭惟就記在心上了。
洛嶼一邊刷牙,一邊走到洗手間的門口,朝著顧蕭惟的方向說:“後花現以特別黑傲顧人……”
“想說什麽,刷完牙再說。”顧蕭惟正在濾咖啡粉。
洛嶼把牙膏沫子吐掉,洗了個臉,來到顧蕭惟的面前,“我說我發現你特別會照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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