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嶼回過身來,顧蕭惟抱著胳膊閉上眼睛正在休息,自己也不好意思說什麽話去打擾對方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後腦杓,那是被顧蕭惟扣著的地方。
如果說剛才是玩笑,顧蕭惟的力氣很大,洛嶼懷疑自己腦袋不夠鐵都會被他給捏碎了。
歎一口氣,洛嶼覺得自己要認真地想一個問題,自己打得過散打七段的顧蕭惟嗎?
萬一顧蕭惟對自己沒那個意思,絕交之前乾一架狠的……想想骨頭就疼。
再萬一,萬一他早就有那個意思,以顧蕭惟這種平常悶不做聲,忽然爆發起來的性子,洛嶼骨頭好像更疼了。
是不是該買個保險?缺胳膊斷腿兒了,就算不能理賠也能貼點醫藥費。
“你的腦袋瓜裡在想什麽?”顧蕭惟瞥向洛嶼。
“我在想……愛上顧蕭惟一定是件高危的事情。你力氣那麽大,一個不小心就能把對方骨頭擰折了。”
“你可以試一試,我可以很高危,也可以很溫柔。”
眼看著顧蕭惟的手伸過來,半點沒有“溫柔”的意思,洛嶼趕緊躲開了,但頭頂還是被對方薅了一把。
不知不覺,車子開到了他們住的別墅前,洛嶼還在捏著自己的手骨,後面的小琴已經等不及了,拍了拍洛嶼的肩膀說,“洛哥,你跟顧哥都不下車嗎?”
“哦!下車!當然下車!”洛嶼終於找到機會了,伸長手去薅顧蕭惟的頭髮。
指尖還沒觸碰到對方的頭髮絲呢,顧蕭惟忽然抬手扣住了洛嶼的手指,往他的指縫間一擠,一個用力,疼的人肝兒顫。
洛嶼直接喊了出來:“顧蕭惟你要我命嗎!”
顧蕭惟忽然睜開眼,與洛嶼對視,“是你先襲擊我的。”
“我襲擊你哪兒了?”洛嶼拍著顧蕭惟的手背,“松手!骨頭要裂開了!”
顧蕭惟很輕地哼了一聲,松開了洛嶼的手,然後起身,直接從洛嶼的腿上跨了出去,扔下了一句話。
“你到底想襲擊哪裡,自己不清楚嗎?”
站在車外的小琴、岩哥還有葉盛宜都用驚訝的目光看著洛嶼,仿佛他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大事。
洛嶼面不改色地走了出來,進門換拖鞋的時候,葉盛宜湊過來小聲問:“哥,你剛才想襲擊顧哥哪兒?”
洛嶼抬手把葉盛宜給摟過來,“你覺得是哪兒呢?”
“嘿嘿,我還小,不跟你一起開車。”
洛嶼用力捏了一把葉盛宜的臉,“你還小?”
“嗚嗚……好痛……放手……”
“你想開什麽車?說啊,想開什麽車?”
“……自行車……自行車……”
“你配自行車嗎?”洛嶼冷聲問。
“幼兒園學步車……”
“下次再胡思亂想,讓你開輪椅。”洛嶼松開了葉盛宜。
這小子一溜煙就跑沒了。
洛嶼再一轉身,冷不丁對上顧蕭惟的眼睛。
他仿佛還在拍戲的狀態中一樣,看不出情緒,可就在洛嶼想著該對對方說什麽的時候,顧蕭惟的表情卻柔和了起來,低低地說了一聲:“吃飯。”
洛嶼點了點頭,總覺得顧蕭惟有點怪,那感覺就像陸屏楓看著其他人和看到溫煜馳的態度轉變。
吃完了晚餐,岩哥他們又佔據了客廳沙發的位置。
小琴不知道從哪裡買來了鴨脖和可樂,哢嚓哢嚓飲料打開的聲音,特別有大學寢室的感覺。
葉盛宜戴著塑料手套舉著鴨脖問:“洛哥,你來點兒嗎?”
“我……”
洛嶼的話還沒有說完,顧蕭惟的胳膊就繞過他的脖子,把他帶了上去。
“走了,上去看。”
洛嶼只能朝著他們揮手“再見”。
小琴湊向岩哥和葉盛宜,“你們有沒有覺得顧哥特別喜歡單獨和洛哥待在一起。”
“大概是跟我們一起看他們自己演的電視劇會尷尬?”岩哥說。
葉盛宜胡謅了一句,“也許是為了方便開車。”
然後一左一右小琴和岩哥的拳頭砸在他的頭頂上。
上了樓,洛嶼沒有直接去顧蕭惟的房間,而是換了家居褲才敲開了他的門。
顧蕭惟已經靠在床頭正在調電視的頻道,洛嶼在他的另一側靠坐了下來。
電視劇走向持續高能,節奏很快,已經演到了白穎被對家投入下水道裡,不斷掙扎著,而嚴野奮不顧身跳下去情節。
水下的白穎發絲飄蕩而起,加上晦暗不明的光線,就像水妖一樣,在鏡頭裡呈現出動人心魄的美。
洛嶼盤著腿,撐著下巴,那一刻他都有點佩服攝影組長的運鏡,他自己都想跳下水去救白穎。
“這才是真正的彼岸花。”
哪怕沉入地獄,也要帶走一切塵世的欲念,讓業火燒的更加洶湧。
顧蕭惟的聲音響起,一如既往的清冷而克制,讓洛嶼沒來由地想象,如果在水中不甘掙扎的白穎聽到了這樣的聲音,是不是會收斂起自己所有的愛恨嗔癡,等他來渡?
水中的嚴野面對面地看著白穎,拍打他的臉頰,張著嘴想要呼喚他的名字,但只有源源不斷地水湧進他的喉嚨。
“你當時……在想什麽?”洛嶼問。
這個問題他當時很好奇,是什麽讓顧蕭惟沒有按照劇本裡那樣平鋪直述地演下去,而是選擇將他一遍又一遍地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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