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重嗎?我看看?”
雖然左腳有點疼,但是並不影響走路,孟居便沒太在意,就著室友的攙扶回到桌前坐下,擺了擺手,“沒事,不用,應該一會兒就好了。”
慕昀聽他這樣說,便沒再堅持,回到自己的桌前,繼續練習起下午時的影子跟讀。
-
夜深後,江大學生公寓照常熄燈。
孟居洗完漱爬上床鋪休息,與自己的被褥闊別兩日,再次躺進去時有種別樣的舒心。
舒展筋骨,準備好好休息。然而未等他睡著,腳踝處原本一跳一跳的陣痛竟漸漸厲害了起來。
或許是在夜深人靜時,身體感官被無限放大,左腿忽然變得怎麽放都不舒服,持續不斷的疼痛讓他在床上輾轉反側。
隱約間,聽到有人起身的聲音,大概是被褥摩擦聲吵到室友了。孟居裹了裹被子,刻意地安靜一些。
大概5分鍾後,寢室裡再沒有其他的聲響。就在他以為室友重新睡下了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床尾被人輕輕地晃了晃。
“是疼得睡不著嗎?”慕昀的聲音從臨床傳了過來。
“啊……”孟居隻好如實回答:“我感覺它應該有點腫了。”
慕昀聞聲爬下床梯,拿了充電台燈上來,對著室友赤在被子外的腳踝仔細觀察一番,然後蹙起了眉頭。
“確實是腫了。”
看看手機上時間,已經將近凌晨。他沉歎了一聲,然後點開通訊錄打了個電話。
“喂?鄭哥。”
電話另一端的聲線有些粗糲,孟居躺在床上聽不大真切,只聽到慕昀接著開口。
“晚上的時候,我朋友的腳崴了一下,當時沒當回事兒,半夜裡疼得有點厲害了。你現在能去拳館一趟嗎?幫他看看。”
“好,那我帶他過去。”
慕昀掛掉電話,一邊下床披衣,一邊主動解釋:“是拳館的骨科醫生,正好他還沒睡,我帶你過去看看。”
“啊?我這……又沒傷到骨頭。”
孟居實在覺得有些麻煩人,可沒等拒絕,慕昀已經搶先一步堵住了他後面的話。
“不麻煩,給你開點藥,也比忍著疼強。”
說話間,孟居脫下來的衣服已經被遞到了被窩邊。在室友的眼神催促下,他只能乖乖地穿好外套和鞋子。
慕昀挎起孟居的肩膀,小心地扶他走出寢室門,見他下樓梯實在吃力,乾脆蹲身下去。
孟居被這突然的舉動驚到。
“我一百好幾十斤呢,你給我留點面子行不行?”
“大半夜的沒人看你,上來,這樣我們都省力氣。”慕昀不由分說便把室友背了起來,邁著平穩的步子一口氣下到公寓一層。
還沒入睡的宿管阿姨哪裡見過這種背人出去的陣勢,趕緊從玻璃窗裡探頭出來。“哎這大半夜的怎麽了?”
慕昀淡定回應:“沒事,他崴腳了,我帶他去上點藥。”
宿管阿姨隻張了嘴巴沒發出聲音,好一會才接著道:“那需要多久啊?回來的時候我得給你們開門呀。”
“阿姨您睡吧,我們倆應該不回來了。”慕昀走出公寓大門,還抱著背上人的腿彎,把他往上掂了掂。
孟居已經逐漸接受現實,雙臂環著一道白皙漂亮的脖頸,認命地趴在室友身上,對著他的耳畔輕輕地呼吸著。
“說好的沒人看見呢。”
“只要你不承認,和沒人看見是一樣的。”慕昀如是回答。
夜裡的風格外凜冽。
孟居有意識地幫慕昀扎緊了領口,同時也把臉埋進他的衣服裡。
乾淨舒爽的沐浴露味從布料間隱約滲染出來,像是一種安神又迷人的香料。
趴在這個人的背上,似乎有一種難得的安全感,甚至讓自己在這種晃蕩寒冷的環境裡,也產生了些許困意。
經過路燈下時,孟居用余光瞥了眼路面上的影子,最後只看到兩條邁動的大長腿,便朦朦朧朧地閉上了眼睛。
從公寓到停車位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孟居被慕昀放到副駕駛上時,聽到他輕輕的一聲吐息。
“說了讓你穩重點吧?白天還在這裡踢毽子,晚上就瘸了。”
孟居隨手扣上帽子,遮住自己的半張臉,可憐巴巴地縮在一邊,“別罵了,別罵了。”
“我不是罵你,我是……”慕昀欲言又止,最後只是沉默地回到駕駛位,擰動鑰匙,朝著主乾道打了一把方向盤。
很快,慕昀的車停在了拳館外。
雖然是在深夜,這棟四層建築的下兩層依然燈光明亮。
孟居被人挎進拳館時,裡面已經等著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性了。慕昀扶著室友倚靠到休息室的單人床上,才去和他打招呼。
寒暄過後,這位姓鄭的骨科醫生拎著醫療箱走進裡間,幫孟居檢查了一下傷勢。先是冰敷噴藥,然後又讓他口服了兩片消腫藥。
“他的腳沒事吧?”慕昀倚坐在一邊,旁觀了這一系列操作。
“沒事。你上次那回比他這嚴重多了,都還不用我看呢。”
鄭哥收拾起自己的東西,起身時補充說道:“要是不放心就回頭再拍個片,但確實就是普通的崴傷。養一養,一個星期就好了。”
見身側人點了點頭,他又語氣熟絡道:“彈力繃帶給你留下,等會冰敷完了,可以給他纏上,消腫會快點。我就先回去了。”
Top